“我会劝他选一个年纪相仿、温柔敦厚的女性做伴,年轻的美女通常为着利益而来,达到目的即去,徒惹伤悲。”
“说得对。”
“男女选择有别。”
但是女性为什么不能享受生活呢,女人也只不过活一次。
要是庭风愿意找一个年轻的男伴,她举双手赞成。
诺芹约了李中孚出来。
中孚一早就到,喝着啤酒等她。
诺芹坐下来就说:“看到新闻没有,张端麟派驻伦敦,但愿我也有拿到这样好签的机会。”
“他可不是那样想,他当做是刺配边疆流放。”
“由此可知做官只在乎威风。”
“说过时事新闻了,诺芹,也该给我一个切实的回复了。”
“是。”
她轻轻把浅蓝色小盒子推到他面前。
他十分意外:“想清楚了 ”
诺芹点点头。
那失望,也不会比以为可以升职而结果没升更大。
诺芹忽然听得他说:“股市升上去了。”
她扬起一条眉。
“大家都在看一万点。”
诺芹仍然不明白。
“失业率也在五个点之处稳定下来。”
咦,怎么说这些
“所以,你拒绝了我。”
诺芹一愣。
“时势有转机,人心必活络,不甘心安顿下来。”
啊,两者之间的关系可以写一本论文。
“假使股市一直往下,跌至五千点,恐怕,你不会把戒指退还吧 ”
诺芹温和地说:“什么,叫一个城市的经济崩溃来成全你的婚姻,那岂不是成了倾城之恋。”
“回答我。”
诺芹不肯说。
五千点是不够叫她低头的,三千点也许,届时人心慌慌,受到冲击,可能就此遁入小家庭。
他轻轻取回指环,小心放入口袋里。那是他两个半月的薪水,他的入息已过六位数字。
诺芹说:“祝我好运。”
“你那么聪明,不需好运。”
“吝啬。”
“那一向是我最不讨女性欢心的缺点。”
诺芹站起来:“我还有点事。”
“我们再联络。”
银行大楼橱窗里的电脑板显示股票一日上升纪录,呵,雨过天晴了吗?
前一阵子,她与李中孚像是在漆黑的山洞里躲雨,彼此在雷电交加的恶劣环境下熟络起来,一起瑟缩。
然后,太阳升起来,她看清楚了对方,这是她愿意共度余生的人吗
不,只得走出山洞,继续寻觅。
街头行人熙来攘往,似乎又热闹起来,抑或只是岑诺芹本身一种感觉吧。
珠宝店门前本来冷清清,现在正好有一对年轻男女站在橱窗前观望。男的见女友垂涎欲滴,低声劝道:“这种华丽首饰,不是我们普通人可以配戴。”
诺芹笑了,这是另一个李中孚,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日日依本子办事,人家没说他不配,他自己先乖乖承认不配。
然后,有谁爱争取,不甘服雌,他说不定还批评人家太热衷名利,虚荣心重。
只听那年轻女子反驳:“将来,我一定会戴漂亮首饰。”
不用再听下去,不需经验丰富的信箱主持人,都知道这对男女立即就要分手。
诺芹回家写作。
出版社这样同她说:“岑小姐,作品没有人阅读,就一定死亡,所谓either read or dead。切记不断创作,切勿痴心以为读者会呆呆等大作在十年后面世。”
诺芹埋头写她的长篇。
只有姐姐的电话可以获得她立刻回应。
“涤涤非常开心。”
“那是因为你整日陪她。”
“是,只有在陌生的地方,母女才会相依为命。”
“物价如何 ”
“并不如传说中那样烂平烂贱。”
诺芹微笑:“一个购物税达十四个点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敢那样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