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呼客人到书房坐下。
“你可以把故事告诉我们了。”
广田与佐明都急急想知道真相。
小品硕点点头。
广田给她一杯热可可。
品硕低下头,像是思量该怎样开口。
终于她说:“我家一共三个人,爸爸妈妈与我,父亲是个工程人员,收入稳定;母亲设计结
婚礼服,在家工作。”
“咦,是个幸福家庭呀。”
品硕说:“本来是。”
“可是出现了第三者?”
品硕抬起头:“请听我说下去,约七八岁的时候,我开始发觉,我们简单的一家三口人,有极
大不妥的地方。”
七岁的阜品硕因聪颖过人,已经跳了班,念三年级。下了课回家,懂得自发自觉地打开书包
,取出作业来全部做妥。
这一天放学,校车把她载回,她掏出钥匙打开门,看到母亲背着光,站在露台前。
她没有回转身来,只是说:“你洗个澡吃点水果自己做功课吧。”
品硕问:“你可是要赶做赵姐姐的婚妙?”
母亲的声音有点沙哑:“不,我只是累。”
品硕走近母亲。
“别过来。”
在黝暗的光线里,品硕发觉母亲的右眼肿起,眼白变得血红,她受了伤!
“妈妈,”她大吃一惊,“你怎么了,可要看医生?”
“我没事,我不小心在浴室摔了一跤,别告诉别人。”
“是。”
那天晚上一整夜,父亲都没有回来。
他总有个地方可去。
每次与母亲吵了架,他一定失踪,等到母亲气消了,又悄悄出现,直到第二次。他脾气暴戾
,一触即发,又再次不受控制。
他们越吵越凶,开头,母亲不甘心,会还嘴;到后来,因怕品硕受惊,希望息事宁人,可
是被对方看出她有顾忌,更加放肆。
最近,变本加厉,他喜欢出手。
啪的一声,挥手出去,无论击中对方身体哪一部分,强力地打中无助柔弱的肌肤,都有一种
欺凌人的快感。
一次得逞,又来第二次、第三次。
一种霸者的胜利感:怎样,就是摆明凌辱你,你又敢怎么样?去,去报警呀,一起到派出所去,
或离婚或判刑,咦,你不要面子吗?你以后怎样见亲友?女儿又如何做人?
一次又一次息事宁人,更被对方利用。
半夜,品硕时时一身冷汗惊醒,像是听见打人声音,可是不,一切宁静,无事发生。
以为是恶梦,可是,第二天,母亲的面孔又肿了一边,或是头部流血不止,缝了三针,甚
至一次,手臂折断,需要上石膏。
这样过了三年,母女一日比一日沉默凄苦。
渐渐医生起了疑心,派人来探访母女俩人。
社会福利署工作人员很热心很含蓄:“方月心女士,你有困难,不妨对我们说。”
品硕见母亲一言不发。
那位小姐得不到答案,便改变话题:“阜品硕小朋友,我可以看看你的功课吗?”
品硕把上学期的成绩表拿出来。
“哗,”那位小姐赞叹,“八科A,这种成绩如何获得,你有几个补习老师?”
品硕的母亲轻轻答:“她没有家教。”
“啊,所以说,真正的优异生毋需刻意栽培。”
品硕站在母亲身后不语。
“方女士,我觉得女子不应怕事任人欺侮,你说是不是?”
当事人仍然沉默。
工作室内挂着仍未完成的白纱礼服。
“设计真漂亮,我有同事正在找这种款式,我会介绍她来你处。”
“谢谢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