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航你呢 ”

“我想--”

“想什么 ”大姐追问。

“侍候爸妈。”

“哗，如此崇高愿望，叫兄姐无地自容。”

展翅笑说：“且放长双眼，看看展航有无食言。”

中学时期的于展航已不能摆脱他美少年招惹的烦恼。

女同学见了他全部先瞪大眼睛，屏息十秒，然后眉开眼笑，把最好一面展露出来讨好他。

无论他在饭堂或图书馆坐在哪一角落，总有女孩子围上来。

男同学中李伟谦比较客观，因此问：“长得英俊真是好 ”

展航看他一眼，不出声。

“不过，于展航你最难得是品学兼优，没话讲。”

展航笑笑。

“展航，托你一件事。”

展航翻过一页书：“抄代数还是抄物理 ”

“不，我想约会邹小燕。”

展航纳罕：“你自己开口问呀。”

“她老说没有空。”

“那么，一直锲而不舍，死缠烂打，直至她应允为止。”

“展航，帮个忙。”

“怎么帮法 ”

“帮我约邹小燕。”

“不，展航一口拒绝，“我不做这种事。”

“举手之劳，你都不肯，你好讨厌，总有一天，你也有用得着我的时候。”

李家富有，曾借大礼服给展航作演奏用。李伟谦叔父李烈洪收藏不少意大利古董小提琴，至少有两把是史特拉底的，也许愿意借给有为年轻音乐家用。

展航衡量轻重。

“朋友应互相利用。”

“这利用两字似乎有毛病。”

“展航，那就用帮助好了。”

“你想约小燕去什么地方 ”

“吃冰淇淋与跳舞。”

“我试试看。”

小燕与同班同学坐在教室里讨论功课。那群女生一见于展航走近，已经警觉，议论纷纷。当他的眼光落在小燕身上，小燕意外，用手指着自己胸口：“我 ”她问。

展航轻轻说：“小燕，同你说几句话。”

小燕轻快地跳起来：“什么事 ”

女同学们艳羡地看着她。

展航开门见山：“小燕，我受人所托。”

小燕看着他微笑：“是李伟谦吧 ”

展航称赞她：“女孩子都像你这样聪明吗 ”

“不，我是佼佼者。”

“他希望约你跳舞。”

“家长不让我晚上单独出来。”

“那么，吃冰淇淋。”

“好，我自己找他。”

展航松一口气。

“不过，你自此欠我一个人情。”

展航气结：“不，邹小燕，你莫企图勒诈。”

邹小燕却没有生气，小小女生凝视他，然后轻轻说：“我看也是别人欠你的多。”

于展航并没有听懂这句话，他见任务达成，松了口气，回去向朋友交差。

一星期后，李伟谦对他说：“出是出来了。”

“去饮冰室没有 ”

“有，一共二十一客冰淇淋。”

展航一怔：“什么 ”

“她同二十一位女友一起来。”

哈，如此作弄人。

“真是鬼灵精，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一点面子都不给。”

展航劝说：“不如专心做功课。”

“你说的也是。”但明显地没精打采。

午餐时，展航听到女生们高谈阔论，嘲笑李伟谦。

“他来自守财奴之家，十岁就学会剪减价券省钱。”

“他吃冰淇淋带着一张卡片，每买一次，店员帮他打一个洞，满十次送一个，哈哈哈哈。”

“什么志气都耗尽在这些芝麻绿豆小事上。”

展航十分吃惊，没想到小女孩子也会这样无情刻薄，立刻低头走到另一张桌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