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我要了根烟,他说他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吸烟,才发现原来吸烟是这么过瘾的事情。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令我感觉他吸的不是香烟,而是毒。
他这次慢慢地将这根烟吸完了,整个过程,他的眼睛没有离开长江的对岸。而在他头顶袅绕的轻烟,仿佛是他试图遗忘的记忆。
长江对岸是高楼林立的城市,那城市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浑浊的尘埃。
他看着那城市,突然说:“你看那城市,像不像个魔鬼的城堡?”
他这么一说,我不禁感觉那城市确实有点邪气。他又说:“那城堡是魔鬼用无数个魔方所堆积起来的,我妻子此时正在其中一个魔方中生着小孩。”
据说诗人是最容易发疯的,或者说,真正的诗人本来就该是个疯子。他开始胡言乱语,让我开始忐忑不安,我忙安慰他说:“我了解你此时的心情,你们爱的结晶即将诞生,而你却不在她身边,作为一个敏感的诗人,这是很痛苦的事情。不过我想她知道你在挂念她,你的心和她是在一起的,你不必难过,明天,或者再过一会儿就会有过渡的船,你很快就能和她们在一起了。”
诗人听了我的安慰,又流下了眼泪。我顿时不敢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那不是我和她的结晶,是她和别人的恶果。”
他说完,便躺了下来,看着天空的黑幕,眼神渐渐暗淡。我顿时感到害怕,感觉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兴趣,随时都会离去。
于是我不敢多说什么,紧张地看着他,防止他轻生而跳入长江。
幸好他过了一会儿便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他睡觉的样子很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知道这和写诗是否有关,我看诗人顾城的照片,也感觉他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这些像孩子的大人其实都是很危险的人物,他们似乎注定会成为疯子,顾城便疯狂地将他自己和妻子杀了。
不知道身边这个诗人是否也将要疯狂。关于这一点,我此时没有太大的兴趣去想,此时我最有兴趣的还是诗仙李白,于是继续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