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陆清的家,不知道她是不是还需要我的一点安慰,反正我希望得到,哪怕那些安慰听起来虚伪到极点也无所谓。我盼望谁跟我说,刚才的一切的一切只是偶然的一次意外,尽可能把它忘掉。
回到家,我发现彭哥和圣虹姐正等着我,可惜他们不是为安慰我而来的。
“柯本,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彭哥上来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通指责,我敢说,他手里要是有一把冲锋枪,非得给我一梭子不可。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此时此刻,承认错误是最明智的选择,而且要十二分的诚恳。
“尽早结束你单身汉的生活,是集体讨论的结果,是规定,而不是我一个人擅自做主张。”彭哥说。
“我的私生活,也要集体来规定?”
“是的,因为你是集体中的一员。”
说到规定,我一下子乐了。
“我的话可笑吗?”彭哥问。
我说:“我想起我看过的一条短信,是这么说的――打个谜,请问乌龟的屁股,谜底是什么?答案是:龟腚(规定)。再打一个谜,乌龟倒立的谜底是什么?答案是 :上面有规定。还请问,乌龟翻跟头的谜底是什么?答案是:一个规定接着一个规定。至于老乌龟背着个小乌龟的谜底则是:上面有个新规定。”
我的话,首先把圣虹姐逗乐了,是乐不可支的那种。彭哥大概也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严肃点。”他说。
“我就是太严肃了,才不肯仓促地接受你们强加给我的一个陌生女人,我现在甚至还没有娶妻生子的心理准备。”我说。
“那么,你跟铁木儿的关系,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们只是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好,也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坏。”我说。
圣虹姐说:“柯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因为你是我们的兄弟。”
“我知道,圣虹姐。”
“你们哥几个当中,就你自己还单身,他们为此感到不安,所以也期望你快点结婚,跟他们一样,尽管结婚未必都如想象中的那么圆满和幸福。”说到这,圣虹姐狠狠地瞪了彭哥一眼。
“原谅我,人各有志。”我说。
“好吧,随便你,以后我们再也不管了。”彭哥气急败坏地说,不知是冲我,还是冲圣虹姐。
“彭哥,”我搂住他的肩膀,“讲究一点绅士风度嘛,生什么气呀。”
彭哥推了我一下,“少来这一套。”
“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今天亲自下厨,给各位做一顿真正法兰西口味的阿拉糊。”我用献媚似的口吻说。
彭哥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圣虹姐却来了兴致,一再追问阿拉糊的做法,不过,我从她的表情上看,显然有一种故意的跟彭哥对着干的成分在里边。
我告诉那是一种甜饼,以杏仁粉、胡桃粉为主以面包渣为辅,再调上些香料和蜂蜜,烤制。
“你是打哪学来的?”
“格雷厄姆 格林的一本小说里,那本小说叫《名誉领事》。”
记不清我究竟说了多少好话,才把他们几位请来。没想到我的阿拉糊大获成功,虽然只能用旁注的方式在我们几个的烹饪史上勾勒一笔,但那将是十分浓重的一笔。除了秀大妈,其他人都原谅了我,包括彭哥。
自从马大叔给我们喂马开始,秀大妈就晚上搬回家去了,本来,我提议让马大叔也来我这,可马大叔择席,换地方睡不着。
不管怎么样,能把彭哥他们几位摆平,还是令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至于秀大妈,我想我总有办法哄她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