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砂来到阿靖的房内,掩上门,辟头便问:"靖姑娘,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和高欢之事,让你和萧公子之间闹了分歧?"
正在看文牒的阿靖一震,抬头笑笑:"哪里的事。 "
虽然是毫不犹豫地否认,可风砂明明看见她明丽的脸上已颇有憔悴之色。心里更觉内疚,不由低声道:"靖姑娘,你长我二岁,本当是我姐姐,可我有几句话实在是……"
不等她说下去,阿靖却抬起手,决然止住了她:"别说了,你并不了解内情――”
她抬眼看着风砂,眼神烈烈如刀:“不错,目前我和他是有些问题没解决,不过不关小高和你的事――要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事不能相互理解,以至到了今天,才如此隔阂。"
她的语气,带有一种不容人置疑的决断,让风砂所有酝酿好的话、都在她冰霜般的话语里都冻结于舌尖。
仿佛不愿再深说下去,阿靖转过话题,问:"你这几天见过小高了麽?"
风砂脸微微一热,轻轻道:"前天还见了一次……但从昨天起再去找,他就不在了。他们说……是萧公子调走了他。听说、听说他要被派出去执行任务……"
阿靖怔了一下,眼中慢慢有严霜:"你等一下。"
风砂劝阻不住,阿靖立时便转身进入密室。
门阖起,随即听到了室内开的声音越来越高,似乎双方都破天荒地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风砂知道双方又为自己争执,心下好生过意不去,不愿让阿靖出来后感到为难,她便悄悄先行退了出去。
不告而入的不速之客打断了密室里的歌舞。
阿靖冷冷望了萧忆情身边那吓得瑟瑟发抖的白衣美女一眼,便再也不去理会,只是口气冷峻地问:“既然楼主要派高欢去神水宫,那么是决计不肯放他走了?”
萧忆情倚在软榻上,眼睛只是看着窗外下着雨的天空,淡淡道:“这不是什么放过不放过的问题。他效忠于听雪楼,为听雪楼搏杀拼命、那是他分内的事情――你莫要说我狠毒,我不让他去杀了叶风砂,已是看在你面子上了。”
阿靖眼睛里转瞬结成了冰,再也不说一句话,返身就走。
待她走出了密室,萧忆情突然微微一笑,笑容却颇有凄凉苦涩之意。这时,一直蜷伏在他腿边的白衣美女终于能开口,颤声道:“这位姑娘……好凶啊!”
萧忆情垂手抚着她丝绸般的长发,叹了口气:“夕舞,为我跳一曲拓枝。”
那位名叫“夕舞”的白衣美女, 怯怯地跪着向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膝行着退到毯子中央,才站了起来。雪白的纱衣雾般笼罩着她,她才只有十五岁,纯净明丽得象三月的江南,双眸中始终带出了怯生生的表情,仿佛一头受惊的小鹿,让人不忍对其稍加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