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从公寓的八层乘电梯下来的女性到了一楼竟变成了尸体……”刑警平冢总一郎一边叹气一边换了一条腿跷起二郎腿,“您怎么看,主任?简直像鬼故事。而且这尸体也并不寻常,不但被扒得精光,头部、左手和左脚还被切断了。”
“那个女人,”仰卧在病房的床上的警部中越正一,换上职业的表情,“在八楼乘电梯时应该穿着衣服吧?”
“是的,而且生龙活虎的,四肢完备。可是到了一楼,不仅衣服,连头部、左手和左脚都不见了。电梯可是从八层直行到一层的。当然,电梯里再无他人。也没人途中上下过,简直就是——”
平冢从折叠椅上微微坐起,两手像是搅拌空气似的比划着。
“——简直就是密室,而且还是移动密室。凶手是怎样杀了密室中的女人呢?不,不只是杀了,是瞬间将死者的衣服脱去,还切断了手和脚。主任,您觉得电梯从八层直行到一层需要多少时间?十六秒——只需要十六秒。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完成上述的作业呢?我们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让人头疼。究竟凶手使用了什么魔法……”
“魔法?”中越被平冢的动作吸引,从枕头上微微抬起了头,皱了皱眉,“听起来确实比起杀人事件更像是魔术表演呢。”
“您别这么悠闲了。”平冢近似哀求地说,“请您快点痊愈回来指挥我们吧。县警署大井和老长① 也都没辙了,我们被全歼了,全歼。只剩下主任您一个了,不骗您。老本和山崎都开始认真商量着是不是要去找魔术师咨询……”
“我也想尽早出院啊。”中越躺回枕头上,也发出可怜兮兮但又不得不服从命令的公务员似的声音,“可是没有院长的许可的话——”
中越正一警部,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却已经是安槻警署的明星警察了。他以最好的成绩毕业于尽人皆知的国立大学的法学部,通过了公务员上级考试,又在修习了警察大学的课程后作为警部补被分配到安槻警署。
去年人事变动后,他升职为警部。虽然是典型的不能再典型的精英,但却以一步步爬上来的老手般的细密搜查而闻名。传闻说他很有可能以二十几岁的年龄成为署长,也是史上最年轻的县警本部长的有力候选人。
虽然人人都认可其能力,但是他的外貌和性格却成了白玉微瑕。一张苍白、学究似的脸,比起警察办公室,显然更适合大学研究室,而且无论何时都像推销员一般敬语不离口。即使对待平冢这样年纪比他小的部下也是一样。
坊间都批评他那谦恭的态度实在是有点过头,平冢最初与他搭档时也很困惑于他的敬语。虽然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
或许正因为中越过于优秀,所以才会对周围的人采取这样一种超出他年龄的客气态度。每当看到中越那同样超出年龄的从额头“后退”的头发,平冢都会这么想。
中越这一次同时患上胃溃疡和十二指肠溃疡也可证明这一点。害得发生了杀人事件时的现场指挥都交由大河田部长一个人来处理。
“我这话可能有失体统,”中越略带惭愧地说,“我真希望这起案件能在我出院之后发生。”
“可不是吗。主任没事的时候太平着呢,一起像样的案子都没有——只有那个综合医院的护士偷卖安眠药的勉强算,就是把安眠药当毒品服用的那个。嗯,叫什么来着……三唑仑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