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式的艺术家总是习惯用“下半身”来获取灵感,而爱上他们的女人却偏偏喜欢用“下半生”来思考未来,这种错位往往导致了悲剧――艺术家喜新厌旧之后把自己变成了“陈世美”,爱上他们的女人则在黯然神伤之余把自己化作了“秦香莲”……
(三)男人一夜,女人一生
人们常说:“男人一夜,女人一生。”什么意思?我的理解,男人的薄情寡义换来的却是女人的真情难收。男人自以为是的多情,常常是女人眼中不折不扣的薄幸。
奥地利作家茨威格有部著名的短篇小说叫《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曾经多次被改编成电影。实际上这就是一个“男人一夜,女人一生”的爱情悲剧。
细雨霏霏的深夜,维也纳一条黑暗的小巷里走来了一位几近潦倒的钢琴家,在夜夜笙歌之后,这个名叫斯蒂芬的中年男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那所破落的旧宅里。忽然间,他在卧室里发现了一封信,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这是一个当天即将死于医院的女人写来的信,她叫莉扎。神思恍惚的斯蒂芬读着读着,仿佛重温了一场悠长的梦:
那是十五年前,当斯蒂芬还是一个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青年钢琴家时,他无意中成了莉扎的邻居,那一年莉扎只有十五岁。在音乐猝不及防地闯进她生活的同时,斯蒂芬英俊的面庞也不由自主地成了少女情窦初开的对象。每天她神思梦想、如醉如痴,哪怕后来举家迁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也始终忘不了他,因为她的全部身心已经被初恋所浸透!可惜这是一场遥不可及的单相思。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莉扎重回维也纳,缘分竟让彼此创造了偶遇的奇迹。他邀请她共进晚餐,少女时代种下的相思树终于结下了硕果!在缱绻的星光下,莉扎和自己朝思暮想的意中人度过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一个夜晚……
之后,四处留情的斯蒂芬彻底消失了,孤独的莉扎在医院里生下了他的儿子。为了守住心中那份美好的回忆,她再也没有去打扰他,而是独自艰难地承担起抚养儿子的重任。甚至在若干年后的一天,他们再次不期而遇,此时他早已把她当成了值得追求的另一个“陌生女人”。而那个仰慕和眷恋他的十五岁的小姑娘,已然在遗忘的烟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儿子不幸夭折,她也卧床不起,为了一吐压抑心中多年的情愫,她才颤颤巍巍地提起笔,向这个一生中唯一爱过的男人写下了这封洋洋洒洒数十页的长信,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莉扎的宽容豁达,像一座灯塔,让迷失的男人找到了回家的方向。小说结尾,那个放浪形骸多年,早已从艺术生涯的巅峰跌落下来的斯蒂芬似乎从“陌生女人”的来信中重新发现了生活的动力。在一个晨曦初照的清晨,他抖擞精神,又出发了。但那个痴情的女子呢,却贫病交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死在了医院里……
在这部经典文学作品里,痴情女子的爱有如一面“照妖镜”,照出了男人的自私和无情。但从另一个层面上看,痴情也成了女主人公的一道精神枷锁、一个贞节牌坊,枉担着一个虚名,却害苦了自己。最后用蜡炬成灰换来了浪子回头,这难道就是爱的代价?
(四)唐璜式的艺术家大都不自信
我曾经看过西方一份专门研究唐璜情结的精神医学报告。报告指出,所谓唐璜式的艺术家大都从小受过伤害,缺乏自信,也缺少对他人的关爱。他们表面上风流倜傥、魅力十足,实际上大都玩世不恭、游戏人间。他们只会把才华当成吸引女人的“美色”,赢取女人的献身和崇拜,然而在内心深处他们个个都脆弱得像哈姆雷特,吝啬得堪比葛朗台,自我封闭得好似契诃夫笔下的套中人。他们不敢付出真情,甚至刻意逃避感情。
比如马龙 白兰度从小调皮捣蛋,经常挨父亲的揍,偏偏父亲又是个酒鬼,一喝多了,小白兰度的屁股就要开花。在家庭暴力下长大的孩子往往缺乏安全感。前面提到的那位欧洲电影大师成长的环境也很刻板拘束,身为牧师的父亲经常对儿子呼来唤去,这也养成了他孤僻冷漠的个性,长大以后只好借不同女人的身体来取暖。
我的意见,艺术家可以欣赏、可以崇拜,也可以去爱,若想托付终身,恐怕还得睁大眼睛想清楚,别为一时的冲动吞下终生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