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毫不掩饰地说出这种话来,西君真是太强了。”
听小南这么一说,我们纷纷点头称是,随后都小心翼翼地偷看东堂的反应。东堂则也一如往常的一副洋娃娃般的天使面容,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说了句:“嗯,是吗,大吗?”
东堂是不是依然对西抱有好感呢?我不禁在心里开始思考起来。
实际上,我只有在上次陪她一起买Ramones乐队的CD那天,从她的口中听到了她对西的思慕之情,所以在从那时到现在这段时间里,东堂的心情或许会有所改变――或者说是回归理智。不过,东堂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像样的男朋友,这倒也是个事实;另一方面,向她提出交往申请而被她一口拒绝的残兵败将的人数不断飙升,这也是一个事实。
“鸟井好像要再次恢复活动呢。”西把话题从东堂的胸部拉了回来,“明明自己一直都没有停止活动,还说什么恢复活动。”
“什么啊,说得我好想从来没有反省过似的。”
“听说你好像反省过,是吧?”我说道。
“哦,你们说联谊的事儿呢。”东堂说道,“我们刚才可看到了哦。”
小南也跟着兴奋地说道:“没错没错没错。我们刚才在海边小店附近可看到了哦。不过人家却没发现我们。”
“看到谁了啊?”我和鸟井异口同声地问道。
“联谊时候的那个女孩啊。”小南小声地说道。我扭过头,看了看鸟井。
“长谷川吗?”
“嗯……”鸟井含糊其辞地说道。
“著名的游击手长谷川。”我突然想起之前鸟井告诉我的那句话。不过鸟井却立刻严肃认真地纠正道:“长谷川啊,不成了他,这次连金手套奖①[① 日本职业棒球年度个人奖项之一,用来表扬每个联盟各个位置防守表现杰出的球员。
]都没拿到,已经不中用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大吃一惊:“原来职业选手的巅峰期这么快就过了啊。”我不禁对不久以前还被称为“著名游击手的长谷川”感到无限的同情。
“那个人和好几个女孩子在一起,都穿着这种泳衣哦。”小南用手在自己的腹部做了一个切开泳衣的动作。
“鸟井,你还不赶紧过去和人家打个招呼啊。”我半开玩笑地说,“自从上次打完保龄球,就一直没见过面吧。”
“也是,”虽然我们不知道鸟井到底有多认真,但他还是一脸严肃地回答道,“难道我去跟她们说‘托您的福,我马上就要恢复活动了,要不要和我再联谊一次?’”
“你真要这么说啊?”小南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当然是说着玩儿的了,说着玩儿的。”鸟井摆摆手。
我看着鸟井和小南,心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为什么鸟井还没有发现小南对他的一片心意呢?本来已经很明显了吧,不难看出来的。难道练马地区独有的“恋爱方面的特殊能力”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变成“无能为力”了吗?
“我到现在还会做噩梦呢。”鸟井的脸一绷,“我梦见我在保龄球场,拿我自己的胳膊做赌注和人家赌保龄球来着。然后长谷川和那个牛郎咄咄逼人地对我说:‘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快点,把胳膊交出来,把钱交出来’。”
鸟井这么说着,假惺惺地打了个冷战。不过,这个世界上,越是讨厌、想敬而远之的东西,越是会自己找上门来。用不了一个小时,我们就会和长谷川同学再度相逢。
我不禁感叹,鸟井君,真是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