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克那毫无血色的双唇开启,爆发出一声难以言喻的惨叫,好像要警告在影像中的自己,他看到影像中的自己动了一下,接着,那个持刀的陌生人猛扑上前。手上的刀用力插入趴在桌上的人的背部,直没到刀把。瓦里克又发出一声惨叫,心不停地颤抖,满脸都冒出冷汗,口齿不清,虚脱无力地倒下,无法动弹。
瓦里克不知道自己倒在那里有多长的时间,他清醒过来时,勉力向水晶球看去。水晶球发出清冷的光芒,仍然矗立在黑缎覆盖的台座上,可是球体内的影像已然消失了。他想要再把那些影像弄回来,可是一阵恐惧感控制了他。他站起来,面无血色、手足颤抖,摇摇晃晃地走出小房间。
雅迭倚在一张长沙发椅上啜泣着,一看到他,马上跳了起来。看到他的脸色,雅迭双手掩面,再次哭泣起来。阿代姆站着,闷闷不乐地注视着巨大的印度佛陀。
“我看见了,看得很清楚,”瓦里克哑声说,“可是……可是我不相信。”
“水晶球从不说谎,大人。”水晶球观测者悲伤地说。“但……但……那不可能。”瓦里克抗议地说。“您要小心,大人,千万小心。”女孩劝说道。“我当然会很小心。”瓦里克简洁地说。他转身面对水晶球观测人,用威胁的口吻问:“你以前遇过这种情况吗?”
“只有一次,大人。”
“结果呢?”
阿代姆慢慢地屈身低头。“我明天再来,”瓦里克突然说,“这个房间让人憋闷难受,我要出去了。”
瓦里克用他仍然颤抖的手,在晚礼服外又套上一件轻便的大衣,抓起帽子,快步走进外面的真实世界。水晶球观测人坚定地站着,女孩紧抓住他的手臂,还在发抖。
“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末了,他用悲伤的口气说。
2
奥古斯都 凡杜森教授,也就是著名的思考机器,在一个狭小的接待室见到了霍华德 瓦里克,并请他坐下。瓦里克面无人色,双眼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眼神透露出难以名状的恐惧,全身仍在颤抖。思考机器好奇地斜着眼看着他,回到自己的大椅子上坐下。
好几分钟,瓦里克坐着沉默不语。他似乎想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突然,他忍不住叫起来:“下个星期我就要死了。你能帮我避免吗?”
思考机器晃动自己顶着黄发的大头,显然也为这句话吃了一惊。
“如果你已经决定不想活了,”他不耐烦地说,“我也没办法。”他口气中有些讽刺的意味,不过这种冷酷的语气反而使瓦里克神志稍微清醒了些。“下个礼拜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我会被谋杀……刀子从背后刺入……被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杀死。”瓦里克口气绝望地说。
“亲爱的,真是不幸的事啊,”科学家不动声色地说,“你得解释得清楚一点。不过……”他站起来走进实验室。不一会儿,他带着一杯冒泡的饮料回来,递给瓦里克。瓦里克一饮而尽。“先让自己镇定下来。”科学家说。
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两只细长的手指相触,安静地等着。慢慢地,瓦里克镇定下来了。“现在,”末了,思考机器说,“给我解释清楚吧。”瓦里克将整个经过详尽地说了一遍,在叙述过程中,思考机器只是偶尔礼貌地点点头。“你相信有所谓的精神力量吗?”瓦里克说完之后又开口问。“除非是我自己证明了没有这回事,否则我不会否认任何事,”――
当约翰 多恩离开思考机器家时,科学家布置给他一大堆的事情要他做。首先,他要去买一大张美国地图,大声读出他所看到的每一个城市;一个小时后,他要去买一份《城市指南》,大声读出上面的每一个地名。接着,他要制作一份各种不同职业的名称表,并大声朗读。这些事的作用当然就是希望能唤醒他沉睡的大脑。思考机器打电话给记者哈钦森 哈奇。
“马上过来,”他说,“我这儿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神秘案件?”哈奇殷勤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