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孩子偷出来了,而我丈夫已经发现是我做的。我要我的儿子,决不能被他爸爸通过司法途径从我手里把他带走。后来我给弗朗西斯写了封信,告诉他我要沃尔特,恳请他可怜可怜我,给法院提供个什么文件,然后把孩子判给我。在那封信里,我跟他约好暗号,告诉他该怎样表示他自愿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当然,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地址。我在那棵树的树洞里放了根绳子,就是你看见的那一根,上面打了两个结。这是我在少女时代跟他约好的傻气、浪漫的通信暗号,已经过了好几年了,那会儿我们都住在这附近。如果他同意由我来抚养孩子,那他昨晚就要亲自或者派人来解开其中一个结。”
到了这会儿,哈奇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很清楚,弗朗西斯没有带着第二封信去警察局,而是找到了思考机器。思考机器就派了他这个大记者跑过来解开一个结,表示弗朗西斯先生同意了夫人的要求,然后弗朗西斯夫人就会写信告诉他们她的地址,这样他们也就找到了查找孩子踪迹的线索。现在这一切都很明朗了。
“你在信里清清楚楚地提到绳子的事情了吗?”他问。
“没有,我只是在信里说我期待着他在那个树洞里留下回话,就是用他多年前的法子在那个地方留下‘同意’还是‘不同意’的信号。绳子的方法是我小时候的小把戏,两个结表示‘不同意’,一个结儿表示‘同意’。这样,即使绳子被其他人发现了,别人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为什么思考机器一开始并没有告诉他将会发现一根绳子,而只是让他解开其中的一个结。那位科学家考虑到他们可能会用另外一种他们年轻时惯用的充满浪漫色彩的暗号。
“我在那里碰到你的时候,”弗朗西斯夫人继续说,“我就觉得你是个冒牌货,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过我就是相信这个念头。但你的回话又没有什么漏洞。你看起来像个侦探,为了以防万一,我就把你带到这里关了起来,直到我把孩子接出来。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记者拾起地上的手枪,在手指上打着转儿。这个动作似乎并没有
影响弗朗西斯夫人。“那你为什么在接到孩子之后还待在这里呢?”哈奇问。“我认为这里比在城市里要安全多了,”她坦白地说道,“我计划带着我的孩子搭乘的那艘去欧洲的汽船明天就要起航了,我本来打算今晚去纽约赶那艘船的。”记者低头看了看孩子。小男孩已经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小手紧紧地抓住妈妈不放。这是多么动人的画面啊。哈奇有主意了。“那你现在就收拾行李去纽约,我跟你一起去,”他说,“我会尽我所能来帮你。”
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已经在前往纽约的火车上了,哈奇转过头来面向弗朗西斯夫人,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枪里为什么没装子弹?”他问。“我怕别人被它伤着。”她笑吟吟地回答。
她很高兴,脸上洋溢着温柔和幸福,愿上帝赐福于这位苦难的母亲吧。她不时地看看火车过道另一边的卧铺,那里睡着她的孩子。看到这一切,哈奇很有成就感,尽管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法律上会怎样定性,不过,去他的法律吧。
哈钦森 哈奇写了弗朗西斯夫人和她的儿子逃往欧洲的独家报道,报道写得相当精彩,可文章里的内容并非全部都是真实的。大约过了一周,他把事情的经过详尽地告诉了思考机器。
“我知道,”这位科学家在听了故事之后说道,“弗朗西斯来找过我,我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其实我从弗朗西斯说的话中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当时你被囚禁在那个房子里,而且你还听到了我说话,我去那里只是为了求证一下那位妈妈是不是已经接到自己的孩子了。我听到小孩在叫妈妈,便满意地走开了。当时我也知道你在那栋房子里,因为你没有按照我说的打来第二通电话;而且直觉告诉我,一旦你了解了弗朗西斯夫人母子的事情真相,你会帮助他们离开的。我离开那里是为了给你们的逃脱制造机会,弗朗西斯是个自负的混蛋。我当着他的面也是这么说的。”
故事就是这样。
(张文广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