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跌坐在沙发椅上,好长一段时间里,他只将头埋在手里。过了一会儿,哈奇看到眼泪从年轻人的指间流下,肩头也抽动起来。思考机器把头靠回椅背,斜眼往上看,十指指尖相触。
“先谈谈你跟布尔道克先生的问题吧?”最后科学家建议道。
“你不会明白他对我的恨意有多深,”达罗突然开口,“他虽然不是很富有,但却很有影响力。鉴于目前这种对我不利的情况,如果我不幸落入警方手中,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打击我,将我送入坟墓。我不知道他会采用什么手段,但无疑肯定会去做的。我怕他怕得要命,因此来找你,不敢去找警察。除非能证明我的无辜,否则我绝不会向警方投案。”
思考机器点点头。
“我们之间的敌意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不过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达罗继续说,“我知道他的影响力,终我一生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下。有五六次他已将我逼到濒临饿死的关头。如果我真的要犯谋杀案,谋杀的对象一定是他。我告诉你这些事是因为……”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思考机器唐突地打断他的话,“是谁在玫瑰花上下了毒?”
“我不知道。”达罗颓丧地说。
“你一定有些想法。”思考机器坚持地说。
“我是有个想法,”对方回答,“今天早上,我冒着被抓的危险去找一个人,一个我以为很可能就是谋杀了埃德娜 布尔道克的人。可当我到那里时,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房门关着。公寓管理员说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思考机器很快地从椅子上转过身来,探询地看着达罗。
“她叫什么名字?”他严肃地问。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牵涉进这件事的,”达罗说,“一想到她会跟这件事有关,我就很难受。可是……”他暂停了一下,“你需要的话,我会跟你一起去见她。”
“哈奇先生,”思考机器指示说,“请到隔壁房间去打电话叫一辆出
租车。”他再转身面对达罗。“我想她威胁过你或者布尔道克小姐吧。”“没错。”达罗不情愿地说。“现在,最后一个问题了,”科学家说,“你跟布尔道克小姐之间是什么关系?”“她是我的妻子,”达罗低声说,“四个月前我们秘密结婚了。”“嗯,”科学家若有所思地说,“果然不出我所料。”
马洛里侦探在他的办公室中不停地前后走动,胡思乱想着。电话铃响了。是思考机器打来的。“带着法医立刻到克拉德公寓来。”科学家那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又一起谋杀?”侦探惊讶地说。“不,是自杀。”科学家说,“再见。”
马洛里侦探和法医弗朗西斯来到一幢小公寓四层的起居室。思考机器、哈奇和保罗 达罗三人已经在里面等着。睡椅上有具尸体四肢伸展地躺着,上面盖着床单。
“马洛里先生,这位是达罗先生,”科学家介绍说。“而这个,”他指着睡椅,“就是杀死布尔道克小姐的人。布尔道克小姐已经是达罗太太了。这个女人叫玛丽亚 皮库妮,这是她亲笔写的自白书。”他将一个信封递给侦探。“还有这些撕破的纸,就是她用来练习模仿达罗先生的签名的。在送给达罗太太的玫瑰花盒子上的签名都是她写的。皮库妮小姐是因为吸入氰酸剂而死的,达罗太太的死因也是一样。皮库妮小姐将氢氰酸滴在玫瑰花瓣上送出去,达罗太太闻到之后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