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买吗?”
“每张进门牌十两黄金。”
“哇!”
“就算这样,品花楼的进门牌此刻也正是天下最抢手的事物,错过这一次,便只有等明年了。”
如歌听得呆了,立在玉自寒身边发了好久的怔。
*** ***
月光皎洁。
杏花树上开满了粉白的花朵,在月色下,仿佛披上了一层晶莹的华彩。
卷起一阵轻风。
杏花花瓣飘下来,落在轮椅中玉自寒的青裳上,落在如歌出神的眼睫毛上。
如歌眨了眨眼睛,花瓣悠悠滑落。
“昨天品花楼外面打起来了,一个昆仑派的高手和一个铁剑门的高手为了争剩下的最后一张进门牌打得很惨烈。”
她笑着问玉自寒:“知道谁胜利了吗?”
玉自寒摇头。
“是一个霹雳门的少年。昆仑派和铁剑门的人打得两败俱伤,却让他捡了个现成便宜。”
如歌又笑:“我还听说,这次会是雪最后一次出场。品花楼昭告天下,雪将会在五日后从众客人中选择出一个人,作为她今生惟一的主人,从此再不接客。啊,雪究竟会选择一个怎样的人做她的主人呢?我都快好奇死了!”
她忽然有趣地上下打量玉自寒,道:“咦,咱们玉公子清雅秀致,人间之龙,不晓得雪姑娘会不会瞧上你呢?”这会儿玄璜把风细细支开了,她同玉自寒说话便随意了许多。
玉自寒没有笑。
他凝视着一脸欢快笑容的如歌,伸出手,将她额角微乱的发丝轻轻理好,然后问道――
“何时回去?”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点鼻音,有些怪异,却清远而好听。
如果有人经过,听到烈火山庄的玉自寒开口讲话,肯定会吃惊到下巴掉在地上。玉自寒从小又聋又哑又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他,居然会讲话?!
粉白的杏花扑簌簌自枝头跌落在玉自寒青色布衣长衫上。
如歌用手指拈起一朵花。
她的手指洁白,但并不细嫩,指节清瘦有劲。
她苦恼地转着指间的花,埋怨道:“你明明知道人家不愿意去想。”
“大家都担心你。”
自从她走后,烈火山庄仿佛失去了笑容,连鸟儿都不再歌唱。
如歌仰起脸,问道:“他呢?他担心我吗?他想我了吗?”荷塘边那个她心心念着的少年,阳光折射在他右耳的深蓝宝石上,他的幽暗的眼底闪动着比宝石更令人心动的光芒。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可曾想念过她。
玉自寒摸摸她的脑袋,不语。
如歌心底一片凉,她挤出笑容,笑道:“我又问傻话了,让玉师兄为难。”
“歌儿……”
“能在这里见到玉师兄真好,就像有家的感觉。还能听到玉师兄的声音,玉师兄的声音可是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拥有的宝贝哦!”她一连串快速地说着,不让自己有一丁点伤心的机会。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师兄,我在这里的事,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玉自寒摇头。
如歌高兴地笑:“我就知道玉师兄最好最疼我了,知道我在这里玩得开心,才不会同别人讲呢!”
玉自寒的手指轻轻滑过她晶莹的笑颜,很久没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了。在烈火山庄,她变得越来越不快乐,如果在品花楼能忘掉烦恼的事情,就留在这里好了。
他会陪着她。
夜渐渐凉了。
如歌解开手旁的包袱,拿出一床青色缎面的薄被子,叠几下,盖在玉自寒腿上。
玉自寒道:“不用。”
“怎么不用,”如歌瞪他一眼,“是啦,一个大男人盖床被子是不好看,不过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怕丢脸。你看,被子的颜色我还特意选了青色的,不注意看不出来的。”
他微笑,目光温润如月光:“好。”
如歌这才满意,点头道:“你自小身子就不好,要小心些才行。尤其是你的腿,筋脉已断,血流不畅,更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