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摩斯,”我回答说,“如果你们买不起它,我想就没有人买得起了。当然,我还是会把它借给基蒂的。”离去的时候他脸上带着微笑,因为他知道他赢了。
基蒂·卡莱尔·哈特去伦敦拜见了女王,身上穿着这件闪亮的大衣。很多年以后,我很高兴地了解到,在她生命中这个非常重要的夜晚里,她觉得自己很美丽。
如今,她仍然是我一个亲密的朋友。在她九十多岁的时候,她仍然有着一头波浪形的黑头发,闪闪发光的蓝眼睛和爽朗的笑容。她一直是美丽与智慧的结合体,是一个真正富有魅力的纽约女孩。
60年代,我曾很荣幸地为住在华尔道夫酒店总统套房里的爵士歌手罗斯玛丽·克鲁尼 的夜总会表演做衣服。那一件美得令人惊异的白色天鹅绒毛短大衣下面是一条缀着珠子和流苏的裙子。整个工作室从地板到天花板都堆满了天鹅绒毛,每个人都直打喷嚏。这套服装对于这个极受欢迎的著名金发女歌手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成功。
我经常为一些名人做衣服,不久前我还为朱莉·安德鲁斯在伟大的卡耐基音乐厅(Carnegie Hall)的一次特殊义演制作了一条黑白相间的斑马纹锦缎长裙。她是从大银幕走出来的最重要的音乐天才之一,没有人能够忘记她的《音乐之声》,她后来还成了一位专业儿童作家。有一年,在一个帮助成年人阅读的非营利组织“读写伙伴”――我最好的朋友帕克·莱德,家喻户晓的媒体女记者利兹·史密斯(Liz Smith)和我都是这个组织的负责人――在林肯中心组织的一次朗读晚会盛典上,朱莉为我们朗诵了她写的一本精彩的儿童书。
在这么多年里,曾经在纽约找我做衣服的这些女性一直令我惊奇,即使到现在,她们也都是美国的社交名流。
当1964年我首次开办了专门定做服装的工作室时,我负责为费城的考特莱特·韦瑟里尔太太(大家都叫她图蒂)制作她几乎所有的衣服。她是著名的时尚聚集地梅因莱恩 的女继承人,她的丈夫是一名艺术家,她本人也经常从事艺术慈善活动。她是我这次新冒险的投资人。她富有的母亲格蒂·怀尔德(她在巴黎郊外有一座赛马场)曾经支持过女装设计师曼波谢尔,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继承了这个传统。图蒂只会穿向设计师定做的衣服,不过她觉得曼波谢尔把她打扮得像个家庭主妇。我给她做了六十多件五颜六色的奢华衣服,她很满意自己的新形象。格蒂和图蒂·韦瑟里尔坚持要为图蒂那些法式女装天文数字的价格支付全部税额,我想这一举动是对她们贵族血统的最好证明。我一直为热情奔放又爱喝香槟的韦瑟里尔太太做衣服,直到她去世。她于80年代死于肺部疾病,死的时候还显得相当年轻。
玛丽·洛克菲勒,劳伦斯·洛克菲勒(老约翰·洛克菲勒的孙子)的妻子;吉恩·范德比尔特,阿尔弗雷德(就是那个范德比尔特家族的赛马名人)的妻子;伊妮德·郝伯特来自于乐善好施的宾州出版业巨头安纳伯格(Annenberg)家族,她是沃尔特·安纳伯格的妹妹;以及迷人的黛安娜·斯特劳布里基·韦斯特,来自于梅因莱恩的另一个密友,金宝汤公司的女继承人,她们都是我的早期顾客,后来也成为斯嘉锡坚定的支持者。
我还记得端庄的约翰·埃德娜·莫里斯,个子非常高,六号身材,她拥有出众的教养和品位。60年代末她来到了我的工作室。她有着贵族特有的修长脖颈,总是带着一条充满东方韵味的珍珠项链。和图蒂·韦瑟里尔一样,她离开了曼波谢尔,转向我来寻找这种更时髦的奢华风格。银行家约翰·莫里斯的爸爸创办了美国第一个赛马会。很值得一提的是,当赛马在美国刚兴起的时候,四个公认的赛马会选择了四种基本的颜色作为骑师的套装颜色。我为埃德娜做了一条华贵的裙子,让她穿去参加美国三大马赛之一的贝尔蒙特(Belmont)马赛的发奖仪式,那时我发现她的“骑师服”是纯猩红色的,很明显,莫里斯赛马会选择了原色中颜色最明亮的一种。埃德娜·莫里斯喜欢红色,这一点和我一样,所以我们相处得很好。每个赛季选择新衣服的时候,她经常会带着那时已经八十多岁的约翰·莫里斯一起来。他总是穿着无可挑剔的英式服装,常戴一顶黑色的圆顶礼帽,他的白胡子也永远修剪得很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