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有的没有。”
“外面雪地上有脚印的那扇窗子上锁了么?”
“没有。”
“嗯,了解了。你再说说,室内还有些什么东西?”
“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给你看的那张图上几乎已经全部标出来了。一张床、绘画用的油彩、绘具、笔记本、书桌里的文具、手表、还有一些钱,另外还有几本地图册,都不是可疑的物品。平吉似乎不在画室内放重要的东西,也没有报纸或者杂志,他大概不看这些,留声机、收音机什么的更不用说了。房间里的东西都和绘画有关。”
“后门也上锁了么?”
“后门的锁也是要从里面锁的,不过好像很早就坏了,从外面很容易就可以撬开,锁了也是白锁。”
“真是太不小心了!”
“的确,平吉被害前,身体状况很不好,食欲差,又常常失眠,需要服用安眠药,后门应该锁好才是的。”
“平吉身体弱,再加上服用了安眠药,死因是后脑被钝器重击,而且是被杀害于密室之中……实在令人称奇,一点都不符合常理。”
“而且胡子还被人剪掉了。”
“这点我看提不提无所谓。”
御手洗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
“后脑被钝器重击致死,可以确定这是他杀。但凶手制造密室的理由又是什么,一般制造密室的目的不都是想让被害者看起来是自杀的么?”
我有些按捺不住,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早已知道了。
“这就涉及到安眠药的问题了。刚才已经说过,平吉在男女两人的面前吃下安眠药,至少也是在男人的面前,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这个男人一定是平吉的熟人,而且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我想这样的人选,只有吉男或平太郎了。”
“除了手记里写到的那些,难道平吉没有其他比较熟的人了么?”
“还有在美第奇认识的几个画家,以及在柿木酒馆里认识的两、三个朋友。这其中就有开假人工房的绪方严三,也是手记里提到过的人物,还有绪方手下的雇员安川民雄。
“但他们和平吉都是泛泛之交,并没有太深厚的关系。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曾去过平吉的画室,而且也只去过一次而已,他和平吉的交情也很一般。所以说如果案发当晚,是他们中的某人偷偷溜进画室的话,那一定不会对现场如此熟悉。再说平吉也不至于在这样的人面前,毫无戒心地吃下安眠药吧。”
“警方传讯过吉男和平太郎吗!”
“他们两人都没有嫌疑,不过他们的不在场证明都比较模糊。先说平太郎,二十五日的晚上,他在银座的美第奇和富田安江以及她的几个朋友一起玩牌,他们大约玩到十点二十分左右,几个朋友才回家。平太郎和他母亲也回到二楼各自的房间休息,那时应该已经十点半了。前面已经说过,目黑区的雪是在午夜十一点半停的,所以假设他们其中一个是凶手的话,必须在雪停前的半个小时抵达画室,这样能使用的时间只剩下三十分钟,即使大雪埋没来时的脚印只需要二十分钟,这样也只有四十分钟的时间。但在在如此大的雪中,行车困难,只用四十分钟能赶得上么?
“倘若这对母子是一起行凶的呢?这样说来,现场留下的男女两组脚印似乎就对得上了。他们等待客人一走,就立即出发,时间或许能够勉强赶上,但他们却没有杀人动机啊。如果犯人只是平太郎一人,或许还可以解释成,为了自己的母亲,对不负责任的父亲进行的复仇。但如果母子是共犯,那似乎就有些讲不通了。安江和平吉的感情很好,平吉把自己的作品委托她出售,可以说两人在事业上也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所以安江也不会傻到去杀害平吉。即使平吉死后作品可能会升值,战后他的作品的确都以高价售出,不过,安江也无利可图,毕竟她和平吉没有合同上的约定么。话又说回来了,事后警察曾对这一路段做过试验,证明了在大雪中,用四十分钟是绝对不可能从美第奇抵达平吉的画室的,所以他们两人的嫌疑就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