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太原,无忧便感受着前所未有的陌生,她自小身体不好很少出门,一下子要走这么远,心中未免忐忑,况,又是只身一人!
这日,天气阴沉,薄雾微凝,竟不见一丝日光,无忧身体本就不好,这一路下来,便更觉疲累,胸口亦憋闷得难耐,她抬眼看看天色,倒还尚早,若停下来,难免误了行程,可若继续前行,又恐身体实在不济,反倒更添烦扰,左右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先作休息,便找了一家较大的客栈,进去了……
小二招待很是热情,领她到靠窗的桌前坐下,为她倒了茶,无忧没有什么胃口,只点了些清淡的菜,正欲嘱咐不要放太多油,小二却忽的一下闪过了身,径直向门口而去,更为热切地招待起一位公子:“哟,邱公子,您可好久没来了,‘菊心阁’一直给您留着呢!”
无忧回头望去,见那人富家公子打扮,不以为然地点着头,侧目环看,倒迎上了自己的目光,无忧赶忙回过了身,低头饮茶!
“公子,您……您里面请啊?”小二见邱公子突地停住,有些奇怪,不禁催问。那邱公子却是挑眉一笑,并不看他,而是在最近的桌旁坐了下来:“不了,今儿个,我就在你这大堂里坐坐!”
“哟,这多不合适啊,您看……”“怎么?你们这大堂……我坐不得?”邱少爷眼眉一横,立时板住了脸孔,把小二吓得赶忙赔笑:“您看,您这是说哪里话?坐得,当然坐得……”
“行了!别废话了!老一样的菜品,快去吩咐!”那邱公子的随从察言观色,似看出了主人的心思,忙打发着小二快走,小二自也不敢耽搁,一溜烟地便跑掉了。见小二走远,那随从才敢小心地开口:“少爷,您……是不是……”说着,便顺着主人的眼光望了过去,那邱公子自是肯定地一笑,微微侧目,向他使了个眼色:“哼!还是你小子,最知道我,那……还站着干吗?还不快去?咱们……老规矩!”
那随从听了,亦是一笑,便赶忙转身出了客栈……
没过一会儿,店里便冲进了几名大汉,气势汹汹且满是酒气地叫嚷着,小二一见,却未露过多惊色,反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并没有去招呼。那几人虽是粗鲁,却也没有去在意小二的意思,径直地奔向了无忧的桌畔,坐了下来!无忧一惊,抬眼望去,见来人有六七,个个面色黝黑,膀大腰圆,正色迷迷地盯着自己,心中顿感不安,忙站起了身来,转身欲去……
“哎,姑娘怎么走了?”果如无忧所料,自己还未走出一步,其中一名大汉,便突地拉住了她细弱的手腕,那手粗糙得拉人,身上的酒气更是熏得她隐隐作呕……
“放手!”无忧仰起头,心中惊恐,可眼里却连一丝惧色也无,纵使头昏的发胀,也不愿表露出太多的无助,她知道,那样,反会更加助长了他们……
那名大汉先是一愣,望向了身边几人,随而,便是嘲弄地大笑:“哟,还挺凶的呢!哥哥们是看你一人在此,怪可怜的,特来陪你,你怎么……反而要走了呢?”
说着,另一只手便兀地拂向了她,无忧侧头避开,却还是被他碰到了肌肤,竟感昏眩;那几名大汉吐纳的气味,浮流于空气中,熏熏然的,令本就郁结的胸口,更感憋闷,无忧用另一只手撑住桌子,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她知道,如若自己就这么昏厥过去,会发生多么不堪的事情。那几名大汉似还在说着什么,可她却听不到,她的身体已越来越感不支,甚至模糊了视线,怎么办?怎么办呢?若是真有个什么万一,怎么对得起二哥,难道,自己第一次的率性而为,就要受到如此惨痛的教训吗?不!绝不可以……
“怎么又是你们几个?”无忧正自无用地挣扎,一个男子声音兀然间响起,那声音不算苍劲,可在她听来,却似是救命的声音,令希望重燃!无忧侧眸看去,已用尽了最后的绵力,只见那人从对面走来,已然隔开了大汉的粗手。无忧腕上顿感一松,心,却也松了下来,竟没能看清来人的模样,便是眼前一黑,向前倒了下去,她本就是在强撑着身体,突然的松弛,倒让她再难支持……
那人当然就是邱公子,他忙伸手揽住了无忧,心中却顿掀波澜,无忧幽淡的体香沁人心脾,绵软的素腰令人心浮气躁,让他不由得便更加亮耀了眼眸,竟挑眉看去,望向了几名大汉,狡然一笑:“这次……竟这般顺利,本少爷还没表现一下呢!”
那几人也是邪意地笑着,接住了邱公子扔过来的钱袋,便得然而去;邱公子示意了随从,抱起无忧,亦是匆匆离开!脚步,自然是迫不及待的……
其他人呢?坐在一边,或冰冷地看着,或隐隐而叹!可眼神却皆是漠然的,许是在他们看来,这种情况,已是见怪不怪了吧……“啊!”扬州,李世民手中的茶杯突然滑落,一声脆响,惊住了他冉动的眼眸,凝着那一地碎片,心,竟是慌乱的。李元霸见他出神,赶忙踱了过去,好奇地望他:“怎么了,二哥?”
李世民稳回过心神,摆摆手:“没事……可能是没睡好吧……”
柴绍听了,却是一声轻笑:“世民……你还睡不好?睡不好的,该是山里那几位吧!估计现在,正琢磨那玉玺的下落呢!没准过两天哪,自己就先打起来了!你还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