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无忧一直好好地吃饭、好好地休息,尽快调整着自己,邱盛自也是在一边大献殷勤;无忧是何等聪慧的女子,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故,约莫过了三日,无忧觉得身体已稍有好转之时,便决定去向邱盛辞行……
无忧刚走出房门,就正看见邱盛端坐于花园之中,身边还环绕了三名美艳的贵妇,好像在争论着什么,她想了一下,自己若是此时过去,似乎太过唐突,故,便转身向回走去……“长孙小姐……”无忧正欲回房,邱盛却看到了她,“长孙小姐是要找我吗?”
无忧回过头,见邱盛已然走向了自己,而那三名贵妇的眼神,也自尖利地射了过来,那眼神中,有怨、有怒亦有责问,似还带了些嫉妒的神色……
“长孙小姐,是要找在下吗?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怎么不说话就走了呢?”无忧看了看他,却突然好感全无,见他与那三名女子谈笑之时,脸上的笑容竟是那般轻浮,与在自己面前的彬彬有礼大不相同;那三名女子,也显然和他是非常的关系,可就是在她们的面前,他竟也可以如此殷勤地对着自己,丝毫没有顾及到她们的感受,让无忧心中莫名反感,但,却还是礼貌地疏淡一笑:“啊,不是的,无忧是来谢谢公子的,只是在府上打扰……已有数日,无忧想……也该……”
“小姐何必如此着急?”邱盛一听,便打断了她:“小姐,其实……其实……您应该……”
“邱公子不必说了,公子的意思……无忧明白……”无忧微低下头,秀睫轻扇,闪躲着他热烈的眼光,邱盛所要说的话她怎能不知?无非就是一些挽留自己的甜言蜜语而已……
邱盛一愣,不解!何以她的口气,会突然变得如此淡然,甚至冷漠了起来?但,还是保持住风度,从容地一笑:“哦,那……那既是如此,在下……也就不再隐瞒了,其实……自那天在客栈第一次见到小姐……在下就已被小姐的清新纯净深深吸引,而……这几天来,在下对小姐怎样,想小姐……也一定是知道,不知小姐……”
“邱公子……”无忧依旧没待他说完,便打断了他:“公子的盛情,无忧……实不敢承!”
实不敢承?邱盛眼眉一挑,脸色也倏然阴沉,实不敢承!那,便是拒绝的言辞了!但,他还是隐忍住,勉强地勾起了嘴角:“哦!那……那既是如此,邱盛也就不勉强小姐了,只怪邱盛没有那个福气!只是……小姐,那日大夫为小姐诊治,说小姐您本身就有痼疾,是不宜过多劳累的,想这些小姐自己也一定知道,那么……?又为何一定要这般千里跋涉地前去扬州呢?”
无忧一叹,知道邱盛此问,还是想要挽留自己,便微红了脸颊,轻轻侧过了头去:“邱公子,实不相瞒,无忧之所以一定要赶往扬州,其实……是为了去寻出征的夫君……”
“什么?”邱盛一惊,他见无忧年纪不过十四五,却不想已为人妻:“小姐你……”?
“是的,故……公子的错爱,无忧……实在不敢承,也万不能承!”无忧说着,便望向了园中的三名女子,她们的眼光,似是从未移视地冷凝着自己:“其实,公子的身边,已有了如此多的红颜知己,当好好珍惜才是啊……”?
“哼,那些个庸脂俗粉,怎比得上小姐的清澈无尘!”邱盛的语气,倏然低沉,冷淡地别过了头去,眼光也淡漠得无一丝感情;无忧脸落流红,知他定然心有所怨,却没有言语,依旧漠然地垂下了眼睫……?
邱盛亦望向了她,真是枉自己对她用了这么多的心思、这么些的温柔,看来都是白费了!邱盛的眸色立转,既是如此,也好!也就不必再假装什么谦谦君子了:“好!既然小姐心有所念,邱盛也不敢强留,这就去为小姐准备些路上用的东西,再备辆马车,即刻便送小姐赶往扬州!”
无忧一笑:“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听到这话,无忧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粉颜轻展、秀眸生澜,眉宇间也不禁盈满了喜色;邱盛看在眼里,心中却更加气恼,难道自己不够英俊吗?不够温柔吗?不够风度翩翩吗?更何况,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怎就动摇不了这个小小的女子呢?之前的几位,哪一个不是几天便被自己降伏了?难道她的丈夫,竟能比自己还要财大势大?还要俊美温柔吗?
邱盛心中不是不甘,而是不服……
无忧先回去准备了东西,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接;无忧心中,尽是企盼,也自没一丝怀疑地走上了马车,见邱盛并未来送,只道他多少还是有些介怀,故,并没作他想……
马车跑得很快,轮声渐急,也越发的颠簸摇晃,令无忧顿感不适,便轻轻掀开了车帘,微透着空气!只见,马车已经行至了一片绿林,密密丛丛,繁茂葱翠,也算是风光宜人,无忧浅笑着欣赏,心中满是欢愉之情;但,又跑了一会儿,两边的景色,却已不再似先前的清朗,树影幽残、云浓鸦噪,已是到了林间深处,无忧秀眉轻蹙,正自迟疑,马车却停了下来……
“小哥,怎么停车了呢?”无忧掀开车帘,诧然地望了望周围,竟是一片荒凉之地,心中更感惊恐;那赶车人回过身去,却是阴笑一声:“小姐,还是先下车吧!”
“下车?”无忧顿感不妙:“可是……这是什么地方呢?我们……不是要去扬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