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东宫,犹显得庄肃,不平静的风,嗖嗖抽冷,李建成却执意不肯关上窗户,回想着今天殿上的一切,心中郁闷,猛灌着手里的苦酒,燥热难耐……?
“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快些休息吧!”太子妃岳凝,边说边夺过了李建成手中酒壶,李建成瞥她一眼,反夺过来,却显得更不耐烦:“你先去吧,别烦我……”
岳凝一笑,不以为意,反而坐在了李建成腿上,搂住了他:“殿下的愁……我知道……”
“你知道?”李建成惑然地望她,倒隐去了些许烦躁之色,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你知道……?哼!那么……说来听听,说对了……我……自许你件事情……”
岳凝又是一笑,玉白的臂,紧贴在李建成脸侧,抚抚蹭蹭:“这……倒是不用了,只要殿下能时常记着我的好,我便知足了……”
“好!好!都记着呢……”李建成的心情,似在岳凝的挑逗之下,放松了许多,无意间便挑起了唇角,亦是把她搂在了怀里,此时,她说得对与不对,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殿下……烦心的……可是秦王……”岳凝娇滴滴的声音,轻吹在李建成耳际,却如箭般,穿进了心里;李建成的脸色,倏然一沉,立时便敛起了眉间笑意,惊讶地望向了她……
岳凝却仍是娇媚地笑着,若青葱般的手指,轻按在李建成唇上,贴近着他:“殿下不要是这样的表情,一会儿……岳凝说出了下面的话……您……再惊讶也不迟啊……”
“哦?”李建成讶色渐退,似来了兴致:“你倒说说看……”
岳凝艳唇微动,在李建成颈间香啄一记,漫划至耳侧,说得娇声娇气:“殿下,岳凝……有一妙人……可供殿下一用……”
“谁?”“柔儿……”
“柔儿?”李建成轻推起她,不解地望着:“就……就你那个……小丫头?”
“不错,就是她!”岳凝娇媚的笑中,暗隐了诡异之色,定然轻语:“殿下可知……柔儿……姓什么?”
李建成惑然摇头,紧盯着她的眼,一动不动,亟待她下言;岳凝却不紧不慢地,轻挑起媚唇,丽眸流转,俯贴至李建成耳边,只轻吐出一个字来:“阴!”
“阴?”李建成仍是不解地望她:“那……那又怎么样呢?”
岳凝笑意微收,滞定住了灵闪的双眸:“殿下,这个姓……可是不多见的吧?她……便是阴世师的女儿……”
“什么 !”李建成一惊,倏地站起了身来:“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把钦犯留于宫中,你……你不要命了?”1见李建成激动,岳凝忙劝道:“殿下勿急啊,若不是我留下了她,又怎会有今日的这一招妙计呢?”李建成白了她一眼,轻推开她,自满是失望的神色:“你啊,太小看我的二弟了,他……别说是一个小小女子了,就是父皇……都未见得能拿捏得住他!”
“殿下又急了不是,听岳凝说完哪,有些事情……男人办不到的,女人却能!岳凝知道,殿下也定是安排了眼线,在秦王身边吧?可是,岳凝斗胆问一句,殿下安排之人,可能近得了秦王的身?可是秦王的亲信?怕不是吧?”
“这……”岳凝的话,正中要害,李建成微抬起眉,还真是无语对之;岳凝何其了解他,一见他的神色,便知自己定是说得分毫不差,故,继续言道:“殿下,可柔儿就不同了,若她能入秦王府为婢,那么……又何愁不能打探出一些隐秘呢?退一万步讲……即使不能,于我们……也是没有损失的,一个丫头而已!况……?就算柔儿再不济,我……也还有后手……”
“后手?”李建成犹疑地望着她……
“是啊,就如殿下所说,把这样的钦犯留在府里,那不是……不要命了吗……”?岳凝眼神幽寒,却渗透着神秘的点点光色,令李建成心里登时一亮,顿时喜形于色:“你是说……可是……柔儿她可能就这么被咱们摆布吗?”
李建成似又恢复了适才的兴致,将岳凝重又搂回到怀中,宠爱地望着;岳凝却是唇角一凝,冻出了一丝冰凉的冷笑:“怎么不能?您忘了她的身份吗?以此作威胁……由不得她不能!”
“可是……”李建成似仍有疑虑,毕竟,李世民不是一般人,若要被看出了破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可是,我们要怎么把柔儿送去秦王府呢?总不能平白无故地送个丫头给他吧……”
岳凝一笑:“自是不能,这个……就要用些苦肉计了……”
“怎么讲?”李建成追问。
“听说秦王妃回来了,明日势必会去向父皇请安,到时候,我也去,再同她一起走,以叙旧为由请她前来,想她是不会拒绝的,等到了咱们的地方,您就看……我怎么给那个小王妃,演上一出好戏吧!二弟妹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我不信……她会袖手旁观!”
岳凝说得轻浅,却突变得有些可怕,李建成陌生地望她,倒没动任何声色,这个女人,是自己最爱的,可她如此之深的心计,自己还是头一回见识,但,不可否认啊,她所言,又的确不失为一条妙计,即使是没有用,也万不致会有什么损失,多一条路走,总是好的!
李建成想着,心下一定,紧了紧怀中的岳凝……2正如岳凝所说,无忧今天,定是要去向李渊请安的,顺便也认个错,于是,便早早地等在了宫中,待李渊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