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地震,还是埋“宝”(1)

北京人头盖骨之谜 作者:李家晔


钟振兴回忆这段历史的时候,他要详细告诉世人这几块头盖骨丢失和找回的具体细节,以让后人铭记它,传承它,保护好我们的国宝。

这第一颗头盖骨和两瓶化石就在民宅底下安静地躺了近三年。这所民宅是一位陈老汉和他儿子的,本来他们家庭条件还可以,祖先给他留下这一片瓦房,总算有立足之地。老汉的妻子早已因病去世,他一手把儿子从小带大,父子情深。儿子叫陈志强,自懂事后,就非常孝顺,体贴父亲,处处帮着父亲做事。儿子到二十多岁,父亲让人介绍给儿子把婚事办了,一家人总算和美。不久,日本人占领了北平,很快又爆发了太平洋战争,在日本人的统治下,一家人的生活很艰辛。

一个冬天的晚上,陈老汉躺着睡不着,媳妇进门后三口之家的用度紧张起来,又是战乱期间,他在盘算着以后的生计该怎么过。在床上躺了两三个钟头,他还是没有睡意,忽然他听到几个日本人叽里哇啦的喊声,那是他们赶回去救火的叫声,他听不懂,但听得出他们很着急,很快喊声远去了。他又听到隔壁的美国公使馆里有动静,他也没放在心上。后来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又听到地下的响声,虽没有震动,可他耳朵很精灵,估计地下要发生什么事了。不像是老鼠窜动,难道是地震?这有可能。他有点害怕,想去叫醒儿子和儿媳,但他想还没这么快,先细听听再说。

他下了床,披好衣服,用耳朵贴着靠公使馆这面的墙,下面的确有响动,比他在床上听得清楚得多。他听说地震有摇动的感觉,但他在床上没有感觉到,他还听说一个最好判断地震的方法是去看橱柜,只要里面的碗有细微的颤动就是地震的前奏。他又蹑手蹑脚披着衣服去看碗柜,边看边听好久都没什么反应。

一连听了很久,还是没有大动静,只是,他感觉不一样的是,这种轻微的响动现在到了自己的床底下。估计快半夜了,下面一时没了响动。老汉接着又躺下,过了好一阵墙根下动了起来,还有两下是撞到他墙基的声音。这时,外面几个美国站岗士兵说笑着斗起嘴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大,吵得他听不清楚。

也不知什么时候下面声音渐渐没了,他迷糊起来。天亮起来后,他去外面巷道察看,什么都没变,还是有美国人站岗。等儿子起后,他问儿子和儿媳昨夜听到什么没有,儿子回答除了听到美军士兵吵,什么也没听到。老汉接下来也就没再问,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年老了疑神疑鬼。殊不知,昨夜就在他的屋底下发生了一件大事,美国公使馆把一颗头盖骨和两瓶化石秘密藏到了他屋底下。一向守纪的美军士兵也是因为日本侦探救火回来后,故意吵闹以制造噪音,转移视线,他们可真会演戏。

这件事一直刻在老汉的脑海里,他可没有忘记。他的敏锐听觉力一向是没错的。在此之后他还特意验证了那晚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他的耳朵依然好使。然而此后几年的战乱,他得为全家的生计着想,没花太多心思想这事。

几年过去了,到了1944年,日本虽然还控制着北平,但形势已对日本不利。到处是一片战火,北平在日本的统治下民不聊生,反日运动持续高涨,学生和群众运动此起彼伏,日本人是顾头不顾尾,四处救火。日本人高高在上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这块古老的文明之土正挣扎在黎明的前哨。

就在这年秋天,老人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家里的积蓄都花光,再也没有钱治病。孝顺的儿子本想把这仅有的一片房子卖了给父亲治病,老汉死也不让。看着他可爱的两岁的孙子,他宁愿自己早点离开人世,这年头也没什么好活的。他不想让儿子一家三口流离街头,没有片瓦遮风挡雨。他在心里恨占领自己家园的日本人,骂他们是畜生,是这些军国主义分子害得他们如此惨景。

这天下午,老汉躺在床上精神很好,他在逗着床边的孙子玩儿。这孙子是他心灵的寄托,他现在想应当对得住老伴了,一个人当爹又当妈把儿子抚养大,还给他娶了媳妇。儿子对自己也不错,是个厚道孝顺人,还让他抱上一个孙子。两年前他就可以闭眼走了,现在更是没有牵挂,他相信日本人早晚是要完蛋的,儿子一家生活会好起来。他期盼着早点去阎王爷那边报道,省得儿子到处给他抓药找医生,已经是家徒四壁了,连儿媳结婚时唯一的耳环也当掉,他这把老骨头再也不想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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