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面前摆好茶杯后,郁子在椅子上刚一坐下,御手洗就迫不及待地发问。
“警察说藤并卓先生死于心脏麻痹吧?”
“对。发现尸体时,还有以后的电话里,都这么说……”
“所谓以后的电话,指的是解剖后吧?”
“对。”
“你丈夫以前心脏不好吗?”
“完全没有的事。”
“那为什么会因为心脏麻痹而休克死亡呢?您有什么线索吗?”
“我完全没有。”
“无论多么琐碎的情况都可以。平时和藤并卓先生日常生活中察觉到的各种事情,什么都可以。”
“警方也这么问,但我的确没有什么线索。我丈夫可能有讨人嫌的地方,但是与人交恶的时候从来……特别是违背常规以及其他不正常的癖好,都没有。”
“那么关于爬上屋顶这一点怎么解释呢?”
“是啊,警察也反复地问这个。但是我也不明白……”
“您也不知道原因吗?”
“是啊,我完全不明白。”
“以前他爬上过母亲的屋顶吗?”
“从来没有听说过。”
“是吗?”
御手洗的眼睛直视着藤并郁子,数次遗憾地点头。
“我丈夫曾说自己患有恐高症,就是不患恐高症,上到那样的高处也很困难……他完全不是一个擅长运动的人,总是沉默,喜欢一个人读书或者钓鱼。我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到屋顶上去的……”
“恕我冒昧,请问你们是哪一年结婚的?”
“昭和五十一年。”
“哦,是自由恋爱吗?”
“是的。当时我在Y银行工作时的上司带我相的亲。”
“Y银行和藤并家有来往吗?”
“我想有的。”
“那么说婚姻生活已经将近十年了。”
“是啊是啊……”
说到这里,藤并夫人抽抽搭搭地哭出声来。场面好像开始变得难以控制,我看到夫人的眼睛湿了。
但是御手洗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女人的感情,继续用散漫的语气问道:“那么藤并卓先生的性格和为人您是完全了解的。这九年多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爬过屋顶对吧?”
“从来没有爬过。”
“他没有爬过,但是想过要爬上去吗?”
“我从没听他说过。”
“那边的老屋,是藤并卓的父母亲居住着吗?”
“是的,可是……”郁子夫人的泪水涌了出来,说话开始模糊不清。
“有什么不对吗?”御手洗的声音也有些困惑,“可是什么?”
“您不知道吗?严格地说,他们不是我丈夫的亲生父母。”
“为什么这么说?”
“那是我丈夫的母亲藤并八千代的家。”
“那么他父亲呢?”
“我丈夫的父亲叫詹姆斯·培恩,是个英国人。”
“啊?”森真理子在我旁边小声惊叫。
“他是混血……”
“对。”藤并郁子稍显冷淡地回答。
“那么培恩呢?”
“据说昭和四十五年他和我丈夫的母亲离婚,然后回英国去了。”
“原来如此。那么现在老屋里居住的是谁?”
“我丈夫的母亲,还有她再婚的丈夫。”
“名字是……”
“名叫照夫,好像以前姓三本。”
“这座公寓楼,还有旁边的包括澡堂、停车场的土地,都是藤并家的财产吧?”
“对。以前这里全都是培恩学校。”
“原来如此。这块地到现在仍然保留完好,成了藤并家的私人土地吧?”
“对。”
“藤并家的土地就是这些吗?”
“对。那边是从与黑暗坡相接的石垣开始,被小路围绕起来的,三角形或者说是不规则的四角形土地,这是以前学校的旧址。”
“这么宽阔的土地可是一大笔资产啊。当年学校的校长就是藤并卓先生的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