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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人物:
说故事的老人
听故事的女记者
威廉 克肖(疑似受害人)
他的妻子弗朗西斯 梅瑟斯特(疑似凶手)
卡尔 穆勒(克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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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老人把杯子推到一边,靠在桌子上。
“谜案!”他评价道,“如果调查时都用用脑筋的话,任何案子都无‘谜’可言。”我大吃一惊,透过报纸的上沿瞟着他。对让我这么入迷的观点,我曾经说出过我的想法吗?很难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坐在那里的老人所说的话正是我所想的。无论如何,他的样子足够让我好奇的。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像他那样苍白、消瘦,还顶着一头很滑稽的浅色头发,整整齐齐地从一边梳到另一边,盖着他很明显的秃顶。我朝他善意地笑了笑。他看上去很神经质,坐立不安,并总摆弄着一根绳子。他那修长、纤细并一直发抖的手指不停地给绳子打结,各种精巧又复杂的结,然后又解开。
“不过,”我不动声色地说,“这份权威报纸里的报道会告诉你,
就在过去的一年里,至少有六件案子让警察局束手无策,作案的那些人至今还逍遥法外。”
“对不起,”他心平气和地说,“我可从来不敢说,对于警察来说也没有谜案可言。我只是说,如果有人用脑子去调查的话,什么都不是谜案。”
“所以,芬丘奇街谜案也不算什么喽。”我讽刺他说。
“芬丘奇街谜案是最不值一提的。”他平静地回答道。我敢说,在过去的十二个月里,这个被称作芬丘奇街谜案的离奇案件已经把喜欢推理的男男女女搞得个个思维混乱。所以,这个角落里的羞涩老人的态度实在让人着恼。我反唇相讥,想打击一下这个家伙自以为是的嚣张气焰。
“这样的话,如果你不去给那些找错了门路的警察们提点宝贵的建议,那真是可惜了。”
“真的吗?”他还能风趣地答话呢,“不过,你要明白一点,我很怀疑警察会不会接受这些建议。而且,如果让我去做一个侦探,我的个人倾向总会和我的责任相冲突。我的情感往往会站在罪犯那一边,因为他们如此机智精明,足以牵着整个警察局的鼻子走。
“我不知道对于这件案子你记得多少,”他继续不动声色地讲,“起初,这个案子也让我很困惑。去年的十二月十二号,一个衣着窘困,但看上去曾经富足过的女人去苏格兰场报案,说她的丈夫威廉 克肖失踪了。她丈夫这个人没有工作,似乎也居无定所。当时一个朋友陪着她,是个满面油光的德国胖子。警察听了他们的描述,立刻就采取了行动。
“那是在十二月十号,大概下午三点钟左右,那个德国人卡尔 穆勒去找他的朋友威廉 克肖,想去要回克肖欠他的一笔小债。大概也就是十英镑左右。克肖的住所在菲茨罗伊广场的夏洛特大街,很是破旧。当他到达那里的时候,他发现威廉 克肖兴奋得发狂,而他的妻子却在哭。穆勒把这次的来意说明后,克肖大手一挥。然后,用穆勒自己的话说,让他‘大吃一惊’,因为克肖直截了当地要向他再借两镑,并宣称这钱马上就能帮他,以及这位雪中送炭的朋友带来财富。
“经过十五分钟的软磨硬泡之后,克肖发现他的这位德国朋友谨慎又固执,于是决定让他加入这个秘密计划,并断言这个计划能赚到成千上万英镑。”我已经不自觉地放下了报纸。这个神经质的、有着清澈眼睛的和善陌生人,讲起故事来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让我不知不觉就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