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赌他是位王子，要不就是王公什么的。还是让布里斯自己说吧。”

“帮我引见一下，亲爱的！”

“求求你们了，”女明星笑着抗议道，“这位是拉姆杜?辛格，他是从印度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来的巫师，有第六感，我发誓这是真的，因为他说出了关于我的最奇妙的事情。巫师今晚要帮我来赌一把。”

“太刺激了！”

“亲爱的卢！”布里斯发现了他便大叫起来，“别待在那儿了，让我来教你怎样赢钱。过来呀，辛格先生！”卢迷迷糊糊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巫师，耸耸肩膀。“他是你的摇钱树，布里斯？”

一位俄国导演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这位女明星。巫师无视众人的目光，站到了她的身后。负责这一桌的赌场伙计看上去有点儿吃惊，偷眼望望亚历山德罗，后者耸了耸肩，笑着转身走开了。

“请各位下注吧。”这位伙计说。

恰恰就在这时，隔着桌子，杰克?罗伊尔和布里斯?斯图尔特的目光相遇了。它们又毫不迟疑地迅速分开了。

罗伊尔带着一种难以揣测的表情下了注。巫师朝布里斯?斯图尔特耳语了几句，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好像是他在建议暂不出手，等着他的灵感作出判断。轮盘开始转动，球在“啪嗒”一响后停在了一个数字上，伙计开始收集筹码。

“请等一下，”杰克·罗伊尔彬彬有礼地说。他从伙计手中拿过伸出去的耙子，用它隔着桌子去捅巫师的头巾。头巾掉了下去，巫师的头突然暴露在强烈的灯光下，光秃秃的头皮泛着粉白色的光。

这位“印度”朋友狂暴地一头扎到桌下去捡头巾。有些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布里斯?斯图尔特盯着那光头，惊得目瞪口呆。

罗伊尔弯过身子，将耙子递还给伙计。“这一位，”他用亲切、愉快的语调冲众人介绍道，“是亚瑟·威廉·帕克，一个演员。你们还记得一九二○年他在《哈姆雷特》中扮演的波洛尼厄斯吗？即使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那也算得上是精彩的演出。”

帕克直起身来，眼露凶光。“对不起，老先生，”罗伊尔接着低声说，“我知道你很不走运，但我不能眼看着我的……朋友们成为牺牲品。 ”

“你太得意忘形了，罗伊尔。”帕克语气很重地说，脸颊上的妆都糊了，“等到你六十五岁的时候，再也得不到一个像样的角色，病得像条快要咽气的狗，还要养活老婆和瘸腿的儿子……等着吧。 ”

亚历山德罗冲他的两个手下做了个手势。

“来吧，朋友。”那其中的一个说道。

“等一等，”布里斯?斯图尔特低声说，她那淡褐色的眼睛像印度黄玉一般闪着光，“亚历山德罗，叫警察来。”

“好了，别紧张，斯图尔特小姐，”亚历山德罗赶紧说，“我可不想在这儿惹麻烦。”帕克大叫，挣扎着想逃跑，却被那两个男人攥住了他那瘦得皮包骨的胳膊。“不，请放开我。”罗伊尔的笑容不见了，他对布里斯说：“别因为你生我的气而惩罚这可怜的家伙，让他走。”

“我不能就这么当众受辱！”

身披貂皮斗篷的邦妮?斯图尔特这时挽着雅克·布彻的胳膊走了进来，她的金色卷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见此情景，她急忙叫道：“妈妈！出什么事了？”说着，她放开雅克的胳膊奔向布里斯。

“噢，亲爱的，这个畜生指使那人假扮成巫师，让他带我来这儿，然后――然后这畜生揭穿了巫师的身份，说他是个演员还是别的什么人。”布里斯抽抽搭搭地说着，脸上满是惹人同情的泪水，“我一辈子从没受过如此的羞辱。”接着，她跺起脚来，“亚历山德罗，是你去叫警察还是让我亲自去？他们两个都得抓起来。”

“亲爱的，别这样，”邦妮温柔地劝说道，双手抱着母亲的肩膀，“我看那个人穷困潦倒，你并不会喜欢看着他坐牢的。”她越过她母亲的时髦发饰冲亚历山德罗点点头，赌场老板这才松了口气，向他的手下摆摆手，他们便架着那个人出去了，“至于说到杰克?罗伊尔先生，”邦妮的脸色一沉，“那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