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因为受了报纸上那篇文章的影响，还是因为终于拿定了主意再次去见见波拉?帕里斯，反正埃勒里?奎因先生在星期四一大早就驱车奔向山中那幢白房子了，以这一实际行动结束了他长达三天的思想斗争。

在那儿的一间接待室里赫然坐着格吕克警官。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上个星期天波拉在晚报上登出的“约会明星”专栏文章。一看见埃勒里，他便迅速把报纸塞进了口袋。

“你也是帕里斯小姐的一个崇拜者吗？”埃勒里边问边极力掩藏着自己手中那份一模一样的报纸。“你好，奎因。”接着格吕克警官便叫起来，“别藏了，我看见你也

注意到那篇文章了。要我说，简直太奇怪了。”

“一点儿也不奇怪！毫无疑问是弄错了。”

“当然，这也正是你来这儿的原因，没错吧？这娘儿们得好好解释一下，她从星期一起就一直避而不见人，气得我直想拧断她的脖子！”

“请别太无礼了，”埃勒里冷淡地说，“帕里斯小姐是位女士，你提起她来别好像她是你手下的女警官似的。”

“这么说，你也被她迷住了。”格吕克咆哮起来，“你听着，奎因，我不是头一回和她打交道了。每当有重要的事情牵涉到她时，我总是和颜悦色地请她到总部去谈谈，而每次听到的都是她不能离开这间屋子这样老掉牙的鬼话，她的人群恐惧症――”

“如果你不再这么侮辱她，”埃勒里厉声说道，“我将不胜感激。”

“我经常传唤她，而她总是找借口避开，真是活见鬼！医生的诊断书……上帝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总有一天我要揭穿她，我发誓。哼，人群恐惧症！”

“你永远也不会达到目的的。对了，有何进展？”埃勒里气呼呼地说。

“还没有那个驾机人的消息，不过迟早会抓到他的。我有一种预感，他在离那块高地不远的地方事先藏了一架飞机，也许就在高地上，等他把泰勒的飞机降落到那儿以后，只要换上自己的飞机把它开走就行了。这样一来，我们就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嗯，我听说波克医生已经公开证实了我关于死因的推测。”

“尸体解剖显示，在他们每人体内都有差不多相同剂量的吗啡，大约是五格令多一点儿。据医生说，这表明凶手在保温瓶里投放了相当多的吗啡，同时还有被布朗森称为安眠药的一种新型巴比妥酸盐复合物……它的作用是使人的脑子渐渐昏迷。 ”

“毫无疑问，现场没有搏斗的迹象。”埃勒里小声说。

“波克说那些吗啡和催眠药物会使他们在五分钟内沉沉睡去，而那致命的吗啡则正好在睡眠中开始发挥作用，不出半小时他们必死无疑。 ”

“我想是杰克先走一步的，布里斯以为他只不过是在打盹儿，安眠药从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你注意到了吗，首先中毒的人――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个――表面看上去是睡着了、其实已经濒临死亡或是已经死了的时候，另一个人被那睡着的假象所蒙骗，会毫无疑心地去喝另一个保温瓶里的酒。使用安眠药，是考虑到万一他们没有同时饮酒而采取的保险措施，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真他妈的狡猾。”

“不管是否狡猾，这阴谋得逞了。波克把这种死因叫做呼吸麻痹。最可恨的是，我们无从追查这些药物的来源。安眠药在任何一家药店都可以买到；而你也知道吗啡的来源查起来相当困难。”

“还有什么新情况吗？”

“嗯，”格吕克支支吾吾地说，“我并没说有很多……我试图找到那个送篮子的人，但是一无所获。我们找到了制造篮子的地方，但订单是邮寄过去的，他们早就把它扔了，当然那上面用的是假名字。飞机上的现场也经过了精心的处理，上面只留有杰克、布里斯和泰勒的指纹……那家伙一定自始至终都戴着手套。另一方面――”

“怎么了？你把我的心都揪到嗓子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