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把手探进内侧的口袋拿了一卷二十张五镑的钞票递给比利时人。
“我怎么联系你?”他问。
“我想可以用和今晚同样的方法。”
“这太冒险了。我的联系人也许离开了这个城市,或者我找不到他。那我就找不到你了。”
比利时人想了一会儿。“那么8月的头三天,每天晚上六点到七点,我在我们今晚见面的酒吧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当作交易取消了。”
英国人已经脱掉了假发,正在用浸着清洁剂的毛巾擦脸。他默默地系上领带,穿好上衣。穿戴整齐之后,他转向比利时人。
“有些事我想讲清楚,”他平静地说,声音里一丝友好的成分都没有。他盯着比利时人的眼睛冰冷得就像英吉利海峡上的迷雾。“你做完这件工作后,就按你刚才说的那样在酒吧里等我。你必须把新驾照和你手里那张从旧驾照上撕下的纸一起给我。我们刚才拍的所有底片和照片也要给我。你必须忘记杜根这个名字以及那张驾照原始主人的名字。你要做的两个法国证件上的名字你可以自己决定,但应该是既简单又普通的法国人名。把这两个证件交给我以后,上面的名字你也得忘掉。你永远不可以对任何其他人提起这次的交易。如果你违反了上述任何一条,你就得死。明白吗?”
比利时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在过去的三个小时里,他本以为这个英国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主顾,仅仅希望能在英国开车,另外出于个人的原因需要在法国装扮成一个中年人。也许他是个走私犯,从布列塔尼的一个偏僻渔港把毒品或者钻石运进英国。不过他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家伙,真的很不错。可是现在他改变了自己看法。
“我明白,先生。”
几秒钟后,这个英国人消失在夜色里。他走了五个街区才叫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友谊酒店,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他在房间里要了一瓶摩泽尔葡萄酒和一盘冷餐鸡肉,然后认真地洗了个澡,把身上化妆的痕迹彻底弄干净了才睡下。
第二天早上他结清酒店的账单,搭乘布拉班特国际特快列车去了巴黎。这一天是7月22日。
就在这一天的早上,安全局行动分局的局长坐在他的办公桌旁,仔细审阅着他面前的两份文件。两份文件都是其他部门的特工人员填写的日常报告。每份文件薄薄的蓝色封面上都有一组名单,那是有权收到这份报告的部门头头的名字。在他的名字前面,画了一个小小的记号。这两份报告都是早上送来的,通常情况下,罗兰上校只是简单地浏览一下报告,了解大致的内容,然后把主要信息储存在他那记忆力超群的大脑的某处,并把他们各自分类存档。但在今天的这两份报告里,有一个词频繁出现,使他产生了兴趣。
第一份报告是“三处”(西欧处)的一份内部传阅备忘录,里面是“三处”常驻罗马办事处一份快电的摘要。电文直截了当:罗丹,蒙克雷和卡松仍然躲在他们的顶楼套间里,依旧由他们的八名保镖守卫着。他们从6月18日进驻该酒店后就再未出过大楼。“三处”已经从巴黎增派人手到罗马,协助对该酒店进行24小时监控。巴黎的指示仍然没变:不采取任何行动,仅保持监视。酒店里的人三周前已经建立了与外界联系的渠道(详见“三处”6月30日发自罗马的报告),目前该渠道仍然畅通。联络员是维克多·科瓦尔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