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总监问:“佩尔斯怎么知道你捡了那两张钞票?”
“她说她看见了。当我弯腰去拾钞票时她正好回过头来瞟见了。当时她也没有想到那里去。但是当哈泼护士跟大家说起她掉了钱,钞票必定是在她去吃早餐的路上从她披肩口袋里掉出来的时候,佩尔斯护士便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她和双胞胎一起陪着哈泼护士去路上找寻,看是否还能找到钞票,我猜想就是在那时她记起了我弯腰下去的情景。”
“她第一次和你谈起这件事是什么时候?”
“一个星期之后,总监,是在我们这一班人进入这栋大楼的两个星期之前。我想在那之前,她还无法叫她自己相信这件事。她必定是下了好大一番决心之后才和我说的。”
于是佩尔斯护士一直在等着。女总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可能要花整整一星期的时间才能理请她心中的疑团。她一听到丢钱的事必定已经回想起看见达克尔斯弯腰去拾钱的情景。所以为什么她不立刻抓住这个女孩呢?难道一定要等到钱花光了,罪犯稳稳地被抓在她的手心,她那灵魂扭曲的自我才能得到更多的满足吗?
“她是在讹诈你吗?”她问道。
“啊,没有,总监!”女孩大吃一惊:“她每周只是要走五先令,那不算讹诈。她每周都将钱送给一个为劳改释放犯服务的团体,她把收据给我看了。”
“顺便问一句,她向你解释过为什么她不把钱还给哈泼护士吗?”
“她认为向她作解释难免会牵涉到我,我求她不要那样做。本来一切都过去了,总监。取得合格证书后我要去参加一个地区护士培训,那样我就可以照顾到妈妈了。如果我能找到一个乡村地区护士的工作,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有一所自己的乡村小屋,或许还能有汽车。妈妈就可以放弃售货员的工作。我把这个告诉佩尔斯了。此外,她说哈泼在钱的事上一向粗心大意,让她吸取一个教训对她也没有什么害处。她把钱送给为劳改释放犯服务的社会团体,是因为她认为这样做是对的。毕竟如果她不替我遮掩的话,我也许会要进监狱的。”
女总监冷冷地说:“这当然是胡说八道,你也应该知道这是胡说八道。佩尔斯护士看来是一个非常愚蠢而傲慢的年青女人。你能确定她不会再向你提什么其它的要求吗?讹诈的花样可不止一种。”
“可是她不会那样做,总监!”达克尔斯护士挣扎着要从枕上抬起头来。“佩尔斯,呃,她心是善良的。”她似乎发现这个词用得不恰当,便皱起眉头急于要作解释。
“她总是和我谈得很多,还交给我一张卡片,上面有一段摘自圣经上的话,叫我每天看。她每周一次就要来考考我。”
女总监不禁义愤填 ,她如此气愤,非得找个地方来发泄发泄不可。她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将她滚烫的脸贴到窗玻璃上冰凉一下。她能感觉到心在砰砰地跳。她还以一种几乎是职业的兴趣注意到她的双手在发抖。一会儿之后,她又回到床边。
“不要讲她是善良的这一类的话。你可以说她尽了本分,凭良心做事和用意是好的等这一类话,只要你喜欢,但决不能说她是善良的。如果你遇到过真正的善良你就会知道这之间的差别了。还有她死了你很高兴的话我也不会在意。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有另外一种感觉那倒是不正常了。总有一天你会怜悯她,原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