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来了一阵冲动:“我想你大约比这里任何其它人都更了解护士佩尔斯,可能十分了解。我不相信她是自杀的,你也不相信。我要你把关于她的一切都告诉我,那会帮助我找出一个动机来。”
有一秒钟的停顿。这是他的想像,还是她真的在下决心要说什么事呢?然后她用她那高音调,但却表达不力的有点孩子气的声音说:
“我猜想她在讹诈某个人,她曾经向我这么干过一次。”
“把这件事告诉我”。
她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估量他的可信赖程度,或者是在衡量这件事值不值得讲出来。然后她的双唇弯曲,发出一个微笑,好像在缅怀往事,她平静地说道:
“一年以前我的男友曾和我在一起过了一夜,不是在这里,是在总护士宿舍。我打开了一张防火通道门让他进来。我们当时真的只是闹着玩。”
“他是约翰?卡朋达的人吗?”
“嗯,是的,是外科登记处的。”
“那么希瑟?佩尔斯是如何发现的呢?”
“那是我们预考的前一晚,就是第一次的国家注册考试。佩尔斯每逢考试之前都要闹肚子疼。我猜想她是沿着走廊慢慢摸到厕所去时看见了我正让奈杰尔(Nigel)进来。又或许是她返回卧室时在我房门上偷听来着。她大概听到了我们在房中格格地笑或者那之类的事情。我料想她是听了个够。我不知道她这样干要做什么。从来就没有人想要和佩尔斯做爱。所以我想她就是要听别人和男人在床上的动静以获得一阵刺激。不管怎样,第二天一早她就向我交涉这件事,还威胁说要告诉女总监,把我赶出护士培训学校。”
她说这些话时并无怨恨的语气,还几乎觉得有一点好玩。这件事当时没有惹恼她,现在也没有惹恼她。
达尔格里什问:“她问你要多少钱来买得她的沉默?”
他毫不怀疑,不管她要了多少钱,那笔钱一定没有支付。
“她说她还没有打定主意要什么;她得想一想,得要得合情合理。你真该看看她当时的那张脸,脸上真是斑斑驳驳,红得就像一只令人讨厌的火鸡。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样地拉长着一张脸的。我假装害怕得不得了,后悔得要死,要求那晚上我们应该谈一谈。那样做就是为了给我一点时间去和奈杰尔联系。他和他守寡的母亲就住在城外。她很溺爱他,我知道叫她作证他是在家里过夜的,这在她没有什么困难。她甚至不在乎我们在一起。她认为她宝贝的奈杰尔要什么就该得到什么。但是我得赶在佩尔斯之前把一切安排好,那晚我见到她时,我告诉她我们两人绝对否认那件事的存在,奈杰尔有不在现场的证据来支持他。她忘了他还有个母亲这回事,还有别的事她也忘记了。奈杰尔是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的侄子。所以如果她去告了状,要发生的也只是科特里―布里格斯无生把她赶出去,而不是我。佩尔斯真是蠢得要命,真的。”
“看来你应付这类事真是得心应手,镇静自如,真叫人佩服。你就真的不知道佩尔斯打算怎么惩罚你了?”
“啊,不!我知道!我在开口告诉她之前首先让她说的。那真是有趣极了。那根本就不是惩罚的问题;它更像是讹诈。她想要和我们玩,加入我们这一伙!”
“你们这一伙?”
“嗯,就是我,詹尼弗?布莱恩(Jennifer Blain)和戴安娜?哈泼。我那时正和奈杰尔交往,戴安娜和詹尼弗各自的男友都是奈杰尔的朋友。你没见过布莱恩;她就是那些因流感而请假的学生中的一个。佩尔斯要我们为她安排一个男朋友,那样她就能成为我们这一伙人中的第四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