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笑:“等你真老了,就不会提着这个老字。”
“女人几岁算老?”
“三十五吧,已经很老了。”
“男人呢?”
嘉平忽然笑了:“谁理他们,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真机伶聪明。
她俩回到酒店休息,第二天就乘飞机回去。
之后车安真仍然重用李嘉平,连私事也找她帮忙。
安真请她出来,把她带到缆车径一号。
嘉平意外:“哪个业主打算入这种货?包蚀本。”
“我。”
嘉平讶异:“你?车小姐,这幢旧屋一无是处,又近学校,吵得要命。
“我想买下来投资收租。”
“不是好选择。”
“我童年在这里住了十年。”
“真的,”嘉平笑,“你感情太丰富。”
“你到建筑署查查,看有否前途。”
“但你已决定买它。”
安真笑:“还得看银行愿否借贷。”
嘉平也笑:“我立刻着手做。”
她抬头打量老房子,只觉古味盎然。
噫,煤气灯下不知多少情侣在此吻别?
安真说:“走吧。”
嘉平依依不舍:“这种老屋最多故事。”
安真轻轻说:“现在不知谁住在这里。”
嘉平想起来:“对,车小姐,今日政府有大事宣布。”
“什么事?”
“终于通过男女同工同酬,并且,已婚女士,亦可申请房屋津贴。”
“呵,真是大跃进。”安真不胜欢喜。
“这条规则通过之后我才知道以前是多么不公平。”
安真不语。
嘉平笑:“那些女官的姓名也奇趣,什么王张玉珍,刘黄美?,区李青萍,将来不知会不会改一改。”
“别嚣张,当心嫁不出去。”
“是,都说我们又丑又骄傲,”嘉平笑不可抑,“就不想想他们自己又笨又无能。”在她那年纪,根本不担心别人的看法。
车安真着手买入缆车径。
区家后人仍然不愿团结,也不在乎收益,今日老三答应出售,明日老二又推翻原意,老大已经病逝,他子女又怨叔父出价太低……
足足纠缠一年多,安真当一件嗜好来做,人家集邮,她为缆车径谈判。
终于,区家觉得她够诚意,态度转变。
嘉平借到图册,影印给安真看:“车小姐,现在是买下这幢老房子的时候了。”
“请说你的理由。”
“听讲新世界想买下华南书院那块地皮改建商场,届时把斜坡产平,连缆车径面积会大很多。”
“啊。”
“转一转手必有所获,近水楼台,机不可失。”
安真不出声,不是每宗交易都要赚钱,她想买下缆车径不是这个意思。
交易终于完成,安真始终没见到神秘的区氏后人,他们只派律师代表。
那年轻的聂律师已是第二代为区家服务。
他好奇地问:“听说车小姐你童年时住缆车径。”
“是。”
“是令尊怀念老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