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函倒退一步,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高戈分辩:“我真的不知,我并无隐瞒我的过去,我也根本不愿回到这个城市来。”
子盈几乎有点歇斯底里:“子函,你若不与这女人断绝来往,我与妈妈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喂喂喂,子盈,静一静,慢慢讲,我有交友自由。”
子盈见子函尚有恋恋不舍之意,心都凉了:“子函,写张支票叫她走,此事若不即刻解决,你我不再是兄妹,你不必参加我的婚礼或是丧礼,我与你同胞而生,一起长大,这件事你若不听我的,那就算了。”
子函听到这里,不禁心酸,过去握住妹妹的手。
“我实在不知道她与程柏棠的关系,琪琪,这是真事?”
她点点头:“子盈说的都是事实,我马上走。”
“我不会难为你,稍迟我派人送支票来。”
“我同你在一起,也不是为钱。”
程子函摊手:“我应当作出适当赔偿。”
“你们父子都疏爽大方,是欢场中上流人。”
子盈听得啼笑皆非。
只见高戈取过名贵手袋,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脸上露出怅惘的神色来,像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终于她吸进一口气,打开门,走了。
程子函斟了杯威士忌加冰,坐在沙发上,静静喝一口。
“这件事,不要同母亲说。”
“……”
“你说得对,我是该马上与她断绝来往。”
“……”
“这不是惹人笑话的时候,小报一登出来,是一世话柄,死无葬身之地。”
子盈长长吁出一口气。
“不过,那么亮丽的女子――”
子盈哼了一声。
“你不觉得高琪是美女中的美女?”
子盈冷冷说:“是那种夜间把皮除下来一笔笔细细勾画的美女。”
子函忽然笑了:“男人看女人,同女人看女人,有很大分别。”
子盈拔高声音:“你们喜欢那种站着也像是躺着的女人。”
子函一怔,不禁好笑:“你放心,郭印南绝非我族类。”
“法国人在上一个世纪就叫这种女子horizontal,她们打横做人。”
“子盈你学识渊博。”
“我知你心中不快。”
“她待我是真心的。”
“我作呕,子函,用用脑,老少通吃,见钱眼开,我并非针对某人,这是事实。”
“她为何离开父亲?”
“老爸生意失败,她收拾细软就走,我还记得她肩上搭着一件紫貂,拎着行李逃一般飞往飞机场。”
“逃生是人的本能。”
“子函,你非得与这女人一刀切不可。”
“子盈,我也是对事不对人,你自幼温室长大,不知世界残酷,弱肉强食。很多时候,一个人所有的,不过是一具肉身。”
“依你说,有肉卖肉,天经地义。”
子函看着妹妹:“夏虫不可以语冰。”
“对,我是井底蛙。”
“小公主,试过礼服没有?”
“没有兴趣。”子盈气馁。
“来,戴上钻石头箍。”
子盈低头任大哥替她戴上钻饰。
“你看,”子函赞美,“整张脸晶莹起来。”
忽然,他把妹妹拥进怀内。
多年前,父亲离家,子盈不惯,天天哭,他也是这样抱住安慰小妹。他们是骨肉,他有义务爱她保护她不叫她受到伤害。
“子盈,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妈妈。”
晚上,他见到了高戈。
他写两张支票给她:“面额比较大,我已背书。”
“谢谢。”
“别不高兴,你也知道,我必须这样做。”
高戈点头。
她忽然问子函:“子盈几岁?”
“同你差不多大,你俩都肖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