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长门难得露出严肃表情。“……还有凶器的问题。”
“凿子吗?大叔好像很在意它哪。那种凿子那么特殊吗?”
“唔,木匠使用的凿子,再细也顶多是八厘凿吧。但是听说凶器的尖端只有二厘左右,是非常细的凿状物体。而且前端的扁平部分形状很特殊。平野工作的工具留在他家里,听说全都是特别订做的,警方请制作这些道具的铁匠过去一看,说是少了一根细凿子。仔细地询问那把不见的凿子的特征之后,发现它与被害人的伤口形状几乎一致,所以才断定那把二厘凿就是凶器。就像四谷署的人说的,那不是可以轻易弄到手的东西。而且关于凶器形状的细节,并没有流出街坊,所以我认为若是有人想要模仿,也很快就会被识破。从那位前岛先生的言行举止来看,我不认为他能够做到这样的事。”
但川岛也是一样吧。当然,这些都只是臆测。
“大叔,你在现场的口气听起来对平野凶手说非常质疑……,但你还没有排除平野是凶手的可能性吗?”
木场半带挖苦地说,结果长门回了他一句和现场时相同的话:“不管怎么样,现在要下定论,还言之过早。”
长门说他要回本厅。木场大声宣告似地说:“那我要回去了。”他总觉得得在明天之前整理出一个象样的想法才行。他不擅长思考。
木场准备回去时,青木经过他身边,快活地说:“前辈,加门先生找了好久耶。”木场反问加门是谁,青木说是四谷署的刑警。似乎不是刚才同席的那个蝾螺。
“找了好久?找什么?我吗?”
“是啊。那个呃……降旗,叫降旗弘的那个人,我记得是去年年底逗子事件的……和神奈川共同搜查时的关系人吧?”
听见意外的名字,木场感到困惑。
“是啊。”
“那个人是前辈的朋友吗?”
“朋友?才不是咧。他才不是什么朋友,只是小时候他住在我家附近罢了。他怎么了吗?”
降旗是木场老家附近一家倒闭的牙医家儿子。他本来好像是精神神经科医师,似乎有什么缘由,辞掉了工作。
去年年底,降旗牵扯上木场负责的某起事件。他们睽违了二十年再会,但是实际上见了面,却也没有任何怀念的心情。说是而时玩伴,好像很好听,但其实只是家住在附近,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回忆,如果对方不主动联络,他可能一生都不会再想起这个人来。
“哦,听说那个人就是诊疗平野的神经科医师。世界真是小啊。”
“呆瓜。那是因为精神神经科的医师很少,又不是外科内科,总共也没几个。可是那家伙应该已经不干医生了,就在去年春天还是夏天的时候……”
“嗯,听说是他辞职之前诊疗的,平野好像是他最后一个病患。平野接受诊疗的日子,就是他犯案的前一天。降旗先生辞职后,不知道去了哪里,加门先生正在找他。”
“可是我听说已经问到医生的证词?”
“唔,似乎讯问了不止一次,但是他辞职以后,就行踪不明了。幸好病历之类的好像有留下来……”
“那种也有病历呀?”
“不晓得。或许是随手写下像笔记般的东西吧。总之,加门先生说他一直想找降旗先生再谈一谈。然后他偶然得知了逗子的事件,上个月好像向神奈川洽询,结果,喏,那个石井警部……”
“哦,石井那个呆头鹅啊。”
石井是国家警察神奈川县本部的警部,与木场因缘匪浅。降旗所涉入的事件里,负责的搜查主任就是石井。
“他现在出差去箱根山了。”
“箱根是别人负责的吧?报上登的是别人的名字啊。”
“因为没个结果,所以他大爷不得不亲自出马吧。然后本部陷入一团忙乱,没时间理会,所以加门先生又向辖区的叶山署洽询,结果听说降旗在上个月底已经搬出借住的教会,去了东京,也不晓得去了哪里,所以叫加门先生询问警视厅的木场。”
“干嘛找我?我可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没跟他见面吗?”
见是见了。上个月底降旗打了通电话来,木场和他去喝了一次酒。
“不……,最近见过一次,可是只是喝酒,没听说他要上东京,当然也没听说他要在哪里落脚。去问那家伙寄住的教会牧师比较快吧。”
“牧师说他不知道。”
“真没办法。说起来,逗子的事件才刚送交检察厅,还没有解决吧?关系人的去向怎么没有掌握清楚呢?真是蠢货。”
青木说:“你骂我也没用啊。”
确实如此。木场请人找来那个姓加门的刑警,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加门这个刑警有着一双昏昏欲睡的眼睛,人中部位很长,一张脸松垮垮的。这么说来,好像曾经在会议中看过他。加门好像有点失望,木场告诉他若有什么消息,会立刻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