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千山知道他要抛条件了,心想反正都是冤案,大家心里明白,也不用过多地在案情上纠结了,于是问:“那该怎么办?”
柳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说:“家父也是对贵公子关照有加,一直想重新探查案情,可无奈死者也是赫赫有名的大盐商,查起来压力很大,难度很高,而家父这几日又一直在为两淮地区筹款的事情着急,两淮地区要八百万两,你想想,八百万两!实在是没有心思啊!如果罗叔叔能想办法帮家父把筹款的事情解决了,那总督刘大人那边就好说话了,家父也可以全心调查陈原品的案子,一定能很快换贵公子一个清白!”
罗千山道:“筹款我自然也想尽力,只是数额过高,我实在有心无力,上次应下来的两百万两,至今日夜筹集,还没凑够。”
柳准叹息一声:“那这样的话,诗承兄不是很危险了吗?”
罗千山也跟着叹了个口气,无奈地说:“这个数目的银票,莫说是诗承,就是株连九族的案子我也筹不出来,有心无力,实在有心无力!”
不过他随即又说:“倒是有一样东西,我觉得非常值钱,牵涉到两淮地区的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的价值,莫说是八百万两,就是八千万两也够了!”
柳准一愣:“哦?我怎么从来没听说两淮地区有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罗千山笑道:“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当然是因为知道的人少。”
说罢他就从袖口里取出一个信封来,递给柳准。
“贤侄请过目!”
柳准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拆开信封,掏出里面的纸一看,他惊呆了:居然是他写给丁宾狐的那张礼金清单!
罗千山还是笑着,问:“怎么样?贤侄,这张纸似乎关系到两淮地区的缉私内幕啊,如果交给总督大人,或者直接交到京城,不知道价值几何?”
柳准气得胸口发闷,捏着清单的手都有些哆嗦了,居然自己也中了一个圈套!想来是自己太粗心了,收礼金的时候忘了考虑:徐宝山刚帮他办了陈原品的事情,怎么会随后两天就给他们送礼呢?
瞬间柳准脑子里有无数个念头电闪而过,不过他忽然想到这张清单现在在他手里,于是哈哈大笑:“罗叔叔,您虽然高明,可也太马虎了,这个秘密现在在我手里,你再告诉别人的话,也没有证据了!”
罗千山一楞,随即也哈哈大笑,说:“看来我还真的没有看错你,少年老成,年纪轻轻城府就不在令尊之下,实在令人佩服!不过幸好我提前做了准备,给你看的那张清单,是我命人按照你的手迹描摹的,只是为了给你过目而已,你不会认不清自己的字吧?”
柳准的情绪瞬息万变,怒火愈积愈盛,好不容易压了下去,冷哼道:“罗叔叔高人一筹,晚辈自愧不如!但是你错了一点,你当真以为我们会怕了这张清单吗?实话告诉你吧,这两年上书揭露我父亲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到现在父亲还稳稳地做着?还有,我跟家父的区别是,他虽有城府,却不够狠心,而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