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梦想球,是把一张写着“二十岁时的自己”的纸张用黏土固定,然后一边在脑中描绘着自己二十岁那一天把梦想球打开的景象,一边将之封印的伤感仪式。那个梦想球是我的战友——饰磨大辉——在中学时封印的东西。他回老家时,在装满了过往不堪回忆的纸箱里翻出这个东西。虽说他应该要在二十岁生日时把这个梦想球开封——这时候距离他应该要开封的二十岁已经过了很久。他说他不想一个人打开,希望我也列席参与。
事实上,饰磨应该是害怕打开梦想球后,被那奔流而出的伤感所淹没吧。虽然我们早就发誓要排除那些多愁善感与罗曼蒂克,要在现实的生活当中勇敢的活着,但我们毕竟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有时也会被抓住弱点。梦想球的存在,可以说是散发着一股危险的香气……感觉就像是会突然被刺戳到灵魂最柔软的那个所在一样。
想像一下,一个人独自在深夜打开封印了自己中学时代的梦想球的情景,就算只是这样想,便痛苦到连灵魂都需要局部麻醉的地步。如果就在这种时刻,他因为有感而发流下苦涩的泪水,那么之后大概会有长达四分之一个世纪的时间没办法原谅自己。所以,当他要面对过去时,我这个精神支柱,对他来说就是必要的存在。万一他被过去给攫夺丧失了心志,那么我得马上把他给殴飞才行。我一边想着,一边稍微握紧了我的右拳。
饰磨说的梦想球大概有排球那么大,白色的表面上,烧上了一些蓝色的浑沌图样,这种令人感觉不快的图案,想必是象征了饰磨在中学时期的内在状态。我拿出报纸在地板上铺开,他则是把梦想球丢了出来。
“如果是让人笑不出来的梦想,怎么办?”饰磨喃喃念道。
“你忘记里面写什么了?”
“我觉得应该是去美国考上直升机驾照之类的,那时我还是中学生啊!”
“算了,先把这个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