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苹果说。可能连同我们这个市镇,和对面的山和岛,在很多年前也是一片海洋。你想想,都是一片汪洋啊!海底住满了鱼类和贝壳。然后地面上升,变成陆地和山。所以人们才会在山上找到贝壳化石。栩栩瞪着眼睛,说:是吗?会在山上找到贝壳吗?不会有这样的事吧!你怎知道这些怪事情?不是苹果说:一点不怪,是普通常识,只是你太无知。栩栩抿了抿嘴,无从辩驳。她真的有太多东西不知道了。她又想起今天校长从她脸上采下珍珠的事。不是苹果盘腿坐下来,她的校服裙很短,整条大腿也露在外面。栩栩也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太阳在海那边斜斜落下。你今天怎么啦?看电影的时候。不是苹果问。栩栩摇摇头,拨了拨额前的发。没甚么,只是觉得很惨。大家都想哭吧?你不觉得是出好电影吗?不是苹果叹了口气,说:是好电影,但在学校里放就不好,甚么都破坏了,你听那老师说甚么垃圾,甚么好东西一放在学校里就搞臭了,这才教人气愤!栩栩说:你真偏激,你真是那么讨厌学校?不是苹果说:不是我偏激,是你太天真吧。栩栩说:别老是那么说吧,好像我是白痴似的。不是苹果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栩栩又说:如果你不想上学的话,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啊!你是喜欢弹结他的吧?你可以去玩音乐之类的。
不是苹果没有答话,望着远处在沉思着。海面上有海鸥和白鹭在打转,彷佛毫不费力地在空气中升沉。一艘甲板上堆满了不知是甚么旧机器零件的货船在缓缓驶过,向着水道口另一边的工业区前进。工厂的烟囱持续地冒着微黄色的烟,在半空中散开,融入云霞里,为黄昏景色加添情调。远山和海已经是茫茫一片了,天地间浮着不知是雾气还是污染物的美丽晕光。天气还是热,晚风不凉,地面反而渗透出吸收了整天的高温,烘着她俩的四条腿。这里彷佛永远也是夏天。但栩栩和不是苹果在夏日里还是那么的白。
你记得艳艳那天的话吗?给怪镜老师骂的时候。不是苹果开腔了。栩栩记得,但她不明白不是苹果的意思。不是苹果继续说:你知道吗?我们每个人物也有我们的个性,而我们的个性也是由我们的身体决定的。艳艳有一双唇膏手,她就有唇膏的个性,也只能做唇膏能做的事。那就好像有些同学只能打球,画画,烘面包,吹口琴。这些都早已经给决定了,没办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