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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就是今天来看这些事情,我仍然觉得玄。当时我穿戴得就像进城的乡下中学老师,跟着布里琪特下了楼,又回到南奥德利大街的人行道上。身上除了一叠假名片外,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将真实的我与这个世界联系起来了。我很清楚自己将遇到从未经历过的危险。不过我本该这么想,那天晚上,我是全伦敦最幸运的人,如果在整个英格兰还算不上是的话。因为我是最无畏的爱国者与特工,事实确实如此。
“佛拉姆”号是挪威著名探险家南森设计的一艘船。南森是麦克尔修士所认为的那种顶级实干家。“佛拉姆”在挪威语中即指“前进”,而“前进”正是促使先父骑上异教徒的自行车穿越比利牛斯山脉的精神所在。自从麦克尔修士屡屡跟我宣讲“伟大的召唤”以来,“前进”也就成了我的精神动力。当我要坚决执行已经作出的决定时,我会对自己说:“前进!”当我获得良机亲身介入祖国与恶棍之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时,我会对自己说:“前进!”当我离开早已是陌路人的妻子佩内洛普时,我会对自己说:“前进!”当我构建与汉娜的伊甸园时,我会对自己说:“前进!”最后,想到神秘的新雇主麦克西与更神秘的顾问菲利普时,我依然对自己说:“前进!”
尽管任务极其重要、极其紧急,我还是希望能够看到白人司机弗雷德把那辆蒙迪欧停在路边,并且已经启动了。但我看到的只是交通拥堵,警察在马布尔拱门已设了警戒线。布里琪特向我保证,走路去反而更快。
“你不会介意吧,萨尔弗?”她问我。她紧紧地挽着我的手臂,心想或许我会避开,这点她猜中了。也许她属于那种以体触示爱的人,会轻拍你的脸颊,揉揉你的背。你永远不知道,他们这样做到底是在传递心灵的慰藉,还是在邀你上床。
“介意?”我重复了一下。“这可是个光荣的夜晚!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佩内洛普可能没收听电话留言。”
“抱歉,亲爱的。这恐怕有违规定。”
我知道我们朝哪儿走去吗?我问她了吗?我没问。特工的人生就是走向未知,而秘密情人的人生也是如此。我跟着布里琪特的步子大踏步前行,而我那双旧鞋硌得我踝骨生疼。在夕阳余晖中,我的精神好了些,这可能是因为布里琪特陪在一旁的缘故,尽管她自己可能没意识到。她把我的右手前臂挽得很高,紧贴着她的左乳下方,偶尔一触,感觉很坚挺。既然汉娜已经点燃我的心灯,那么在余光下欣赏一下其他女人也无妨。
“你真的很爱她,是吧?”布里琪特引着我穿过周五晚上出来狂欢的人群,好奇地问道。“我认识那么多对夫妇,他们只会相互埋怨,听了就烦。但你们这对跟他们不一样,是吧?你们的婚姻一定很美满。”
她的耳朵离我嘴巴只有六英寸远。我闻得出,她身上洒了谢瑞维斯牌香水,那也是佩内洛普的妹妹盖尔精心挑选的武器。盖尔是她父亲的掌上明珠,而她丈夫出身于一个低等贵族家庭,拥有一座停车场。为了报复家里人,佩内洛普就嫁给了我。但即使到了现在,也需要一大群顶级的耶稣会会士才能解释得了我接下来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