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贾:伙伴们,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就当做开场吧。
迪德纳:(对哈贾说话变得如此温和十分警惕)什么?
哈贾:基伍人远比金沙萨的那些蠢货对和平与和解感兴趣。(他模仿起金沙萨政客们蛊惑人心的话)把卢旺达人都宰了。把他们的眼睛抠出来。我们就在你们身后支持你们,伙计。我们就在你们身后差不多两千米的地方,那里大多丛林密布。(他停了下来,我怀疑是等弗兰科与迪德纳作出回应,但没人搭话。鳄鱼皮皮鞋又走了起来)那老家伙做的就是这一套。(他模仿起穆旺加扎,相当逼真)让我们把那些该死的蟑螂从我们的绿色土地上清除掉,我的朋友们。哦,对。让我们为我们所热爱的刚果人民夺回祖国。对此我赞同,我们都赞同,不是吗?(他又停了下来。没人回应)我说,让我们统一行动,把他们赶走吧。砰!啪!滚开!(没人回应)但只能采取非暴力手段。(鳄鱼皮皮鞋又在嘎嘎作响)问题是,你们要做到哪一步才停下?我是说,1994 年过来的那些可怜虫怎么办?我们也要把他们赶走吗?我们要把坐在这里的迪德纳赶走吗?叫他们带走孩子,却要把奶牛留下?
在楼上会议室里,我就害怕哈贾摇身一变而成破坏者。他以一种很随意却颠覆性十足的方式,几分钟之内就把对话带到了我们所面临的最易引起分歧的事情上,即迪德纳所属的班亚穆伦格族的地位问题,不过他们却有资格成为我们事业的同盟者。
弗兰科:(这次还是说了一条谚语,但这次是在挑战)木材在水里放上十年也绝不会变成鳄鱼。
(长时间的安静,气氛紧张)
迪德纳:弗兰科!
我耳机里传来的尖利声响差点把我给震出“电椅”外。迪德纳愤怒地用力推开椅子。我能想像得出他是如何用手狠狠地抓住扶手,满头大汗地盯着弗兰科,神色中充满着强烈恳求。
迪德纳:弗兰科,这种事情何时才能到头?你和我?班亚穆伦格族确实属于图西族,但我们不是卢旺达人。(他气喘吁吁,但还继续说下去)我们是刚果人,弗兰科,跟马伊?马伊民兵组织一样,都是刚果人!没错吧?(听见弗兰科的嘲笑声,他怒吼起来)穆旺加扎明白这一点,你们有时候也明白。(用法语举了个例子)我们都是扎伊尔人!还记得在蒙博托时代,学校里教过我们唱什么歌吗?那么我们现在为什么不唱呢?我们都是刚果人!
不,迪德纳,不是我们所有人。我在心里默默地纠正着迪德纳的话。学校也曾教我跟同学们一起自豪地唱这些歌,但有一天,他们用手指指着我这个私生子,高声叫着:萨尔沃不是,这个混血儿不是!这头剃过毛的猪不是!
迪德纳:(继续他的长篇大论)1964年大起义中,我父亲,一个穆尼亚穆伦格人,与你父亲并肩战斗,而你父亲是辛巴组织的成员。(他声音嘶哑,气喘吁吁)当时你还年轻,也跟他们一起战斗。这件事没让你成为我们的盟友?(他厉声说道)不,没有。(他愤怒得用法语怒吼)这是有悖常理的联盟!辛巴组织继续杀我们的人,偷走我们的牛群当他们的军粮,而今天的马伊?马伊民兵组织也同样在杀死我们的人,偷走我们的牛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