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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帮派凶猛:从伊丽莎白街到《穷街陋巷》(3)

谁在敲我的门 作者:(美)弗里德曼


《意大利裔美国人》是“陌生人的风暴”(“Storm of Strangers”)系列节目里的一集。该系列电视节目由“纪念1976美国建国二百周年全国人文学科基金”(the 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Humanities for the 1976 American Bicentennial)授权摄制。斯科塞斯对意大利族裔的表现完全符合该系列节目的整体构思,即每一集单独表现一个族裔的移民,例如爱尔兰人、犹太人、波兰人,等等。纪录片的通常形式,不外是运用资料镜头和画外音。斯科塞斯则独辟蹊径,既实现了纪录片的目的,又超越了纪录片的目的。在斯科塞斯看来,《意大利裔美国人》不仅是他最好的电影,还使他实现了风格上的解放,他把这种解放概括为:“不再为了使镜头切换得更柔和的,从一个镜头化入另一个镜头。我可以跳来跳去,完全不受形式的拘束。”从这里我们已经能够看出日后《愤怒的公牛》中激进的风格化的自由表达。[4]更为明显的是,《意大利裔美国人》对于斯科塞斯的故事片是一个很好的补充。《谁在敲我的门?》和《穷街陋巷》这两部影片虽是故事片,但其虚构的成分却非常少,几乎是在平铺直叙他熟悉的“街坊”生活。再看看《意大利裔美国人》,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斯科塞斯一向善于将记录和叙事的传统混合在一起。

《意大利裔美国人》并非是凯瑟琳·斯科塞斯出演的第一部电影。早在10年以前,她就曾出现在斯科塞斯的第二部作业短片——《你吃亏了,莫瑞!》(It’s Not Just You,Murray!,1964)——里出演莫瑞的母亲。该片长15分钟,描写了一个滑稽的不称职的黑手党成员。这可以算是斯科塞斯第一次涉及小意大利区的生活。虽然凯瑟琳没有一句台词,但她在影片中无处不在。她一会儿给在监狱里的莫瑞偷偷地端来一盘意大利面条,隔着牢房的栅栏喂他吃;一会儿又在医院里彻夜守候。她的表现,以及她塑造的人物,都默默地体现出了一种以家庭为中心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此后又在《意大利裔美国人》里,用语言重述了一遍。当然,《你吃亏了,莫瑞!》着力表现的,主要还是街头生活。莫瑞在影片中一遍又一遍地拒绝母亲端来的意大利面条,可以算是对家庭生活的一种否定。不过,斯科塞斯并没有将街头混混的生活浪漫化,他用充满讽刺的手法描写了莫瑞这个人物所犯下的一连串呆头呆脑的罪行。斯科塞斯笔下的帮派生活似乎并不怎么罪恶深重,倒像是闹剧一场。这部影片有两个主要的取景地:一是斯科塞斯祖母和叔叔的公寓,一是下东区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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