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奔波,本该倒头便睡,可是一身疲惫的三人反而睡不着。以前也穿越过不少丛林,但是被人追杀,这还是头一遭。小组中除了巴桑,对另三人而言,这绝对是全新的体验,包括卓木强巴在内,他们都处于一种带一丝惊慌的兴奋状态。卓木强巴首次感到,他们离吕竞男要求的任何情况下都能处乱不惊、说睡便睡还差很远,这想来也不是平时训练所能训练出来的。
三人又开始讨论今天发生的一切,其出现最多的词,还是“不可思议”四个字。那个神秘吹蛇人的突然袭击不可思议,在城里突然被毒贩子追不可思议,在丛林边缘被游击队追还是不可思议。如今游击队有几条人命算在他们头上了,碰上这些睚眦必报,犹如附骨之蛆的恶徒,他们算是倒霉到家了。
“不可思议,”卓木强巴道,“其实早在那人出现在特训基地时,我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你想,他们在可可西里,我们在西藏,两个地方都是方圆上万公里的无人区,这样他也能找到我,若是用巧合来形容,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张立道:“是啊,我也觉得事情太蹊跷了。”
岳阳早先曾听卓木强巴说起过可可西里的经历,此时询问了几个问题,分析道:“我想,只有一种解释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哦,什么解释?”卓木强巴道。
岳阳道:“那群追着你们的人,不是也在可可西里抛锚的吗?”
卓木强巴道:“哦,你是说……”
岳阳道:“他们可能与可可西里的狐狼寻求合作,盗猎分子无非是为了寻求利益,在更大的利益面前,他们会考虑的。那群人一直在跟踪观察我们,这样一来,那名盗猎分子能发现我们特训的基地也就不稀奇了。他或许是忍不住想单独找强巴少爷寻仇,才暴露了身份。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找到我们的训练基地,为什么会知道强巴少爷的名字,至于他为什么会变强……该不会是和我们在做同样的训练吧?”
张立道:“咦?这倒是可能。”
岳阳道:“而且,如果那名盗猎分子并非巧然路过,而是特意探听的话,说不定,我们刚一到美洲就被游击队袭击,也与他们有关呢。”
卓木强巴道:“可是,如果你的假设是合理的,那么,他们让游击队来阻止我们的美洲之行,又有什么好处呢?”
张立道:“会不会,是想假游击队的手,将我们这支寻找帕巴拉神庙的竞争队伍除去?”
卓木强巴道:“应该不会,从他们以前的行为来看,想拉拢我们的可能性更大,否则早在可可西里就把我们除去了,何必让游击队动手,这么大费周章。”
岳阳道:“情况瞬息万变,不排除张立说的可能性。以前在可可西里,是强巴少爷单独行动,他们想拉拢强巴少爷的可能性大一些。如今我们是国家成立的特别训练小组,拉拢已经不可能了。而且不知道他们从绑走的那个疯子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如今要除掉我们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了。还有,他们手中的线索,恐怕不仅仅是绑架一个疯子那么简单,我们对他们毫无了解,不知道他们寻找帕巴拉神庙有多长时间了,也根本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线索。但是我相信,组织上不可能不调查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或许特训队刚刚成立时,组织就已经在调查你们碰到过的另一群人了。”
张立道:“但是在训练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岳阳讪讪道:“或许组织上认为,还没到公布的时候。总之,组织上有他们的考虑,至于什么原因,我们并不清楚。还有,张立,你有没有觉得,这次教官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张立道:“怎么不一样?”
岳阳道:“不好说,这些猜想本不该当作推论说出来的,但是确实很可疑。我记得以前教官在培训我们侦察兵的时候,那可是绝对权威,一向说一不二,言必行,行必果。可是在这次的特训队之中,我总感觉,教官并没有放开手脚,好像有时候并不是按照她的意志在进行训练。你看,方新教授去提建议要人性化管理,她居然同意了,这种受到拘束的感觉,就好像在这支队伍里,还藏有另一个真正发号施令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