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清当时已喝多了,脸涨成猪肝红,他装腔作势地一手托腮,继续用他一知半解的军事常识(他年轻时曾当过兵)向我胡诌道:“我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打了一个败仗,问题出在战术运用不当,往深里说反映了我对情报掌握不够。孙子兵法里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我现在暂且按兵不动。我相信我仍有机会取胜。”
我大摇其头,脸上显出不屑的笑容,对他说:“你现在这样想,说明你对文老师仍是不了解。你还没明白自己输了这一仗,根本原因不是战术运用不当,而是你选择了错误的目标。”
“我认为我选中文老师这个目标,是前所未有的正确!”
虽然我们观点相左,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当酒瓶里剩下最后一点“发财酒”时,我将它倒给了刘德清。我不觉也大着舌头对他说(当然语气里不无讥嘲):
“发财对你来说已是平常小事,我就祝你心想事成。”
刘德清自信满满地回答:“托邓大人的福,谢谢!”
“有好事别忘了请我喝酒。”
“我相信这个日子不会太久!”
“哈哈!”
“哈哈!”
我当然没有告诉刘德清他的秘书目前是我的房客,中午我们还共进午餐了。我不认为作为朋友我有义务将这一情况向他通报,因为离开刘德清以及新源公司是文昕本人的意愿,我只是以亲戚的身份义不容辞地向她提供了必要的帮助。如果我在这件事上同时既尽亲戚的情分又尽朋友的义务,那我成什么人了?
刘德清是在向我表示,他相信请我喝“喜酒”的日子不会太久。到那一天他请我喝的只怕是“苦酒”。这个在西亭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将为一个弱女子饮下一杯苦酒。且让我独自拥有这个秘密并拭目以待吧!
那天我把刘德清请我吃饭的事告诉文昕后,她显得情绪有些波动。有好一阵,她低下头神情黯然地发着呆,好像忘了我坐在她面前。我叫她,她也只是一怔。我笑问她:
“喂,文老师,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不该对刘德清那么说?”
我指我前面告诉文昕,我对刘德清说她对他有很高的评价。
文昕这才抬起头来看我,说出了几句令我意想不到的话:“阿哥,我是在想,这件事本来和你无关的,可是却把你完全牵扯进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阿哥,明天我想不过来了。”
我吃了一惊,立刻敛起脸上的笑容。
“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