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故发生。我关心我的老婆,我爱我家。但因为我深知无法和老婆解释,我的对策就是沉默地坚持。事实上我对自己一些行为的理解,不要说对老婆,就是对朋友也感到难以启齿。就是对文昕本人,我相信她若听到我的那些解释,也一定会接受不了的。对于文昕最稳妥的解释,还是一再强调我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对此她总得接受的。
我可以大言不惭地在这儿坦言,我对自己在文昕一事上的行为,当时内心已定性为一种“无私奉献”。说老实话,在和文昕这番相处之前,我并不相信这种流行说法。当然我毫不怀疑,我愿意为家庭赴汤蹈火,为儿女出生入死,但为老婆、为儿女作牺牲能算是无私奉献吗?文昕不是我的家庭成员,和我也无丝毫利害关系,我帮她、帮她老公,都不可能有任何回报。虽然文昕天生丽质,但她毕竟是我的表弟媳妇,我们之间也绝无发生那种关系的可能。当我发现自己心甘情愿地帮她时,我才相信,这定是出于人的天性里固有的那种奉献愿望。
为什么会是文昕让我产生这种愿望?首先我会说,此事也像爱情的发生一样可遇不可求。文学的世界可能会让我们看得更清楚些:生活中有一类女子,在她们的人生舞台上,往往更容易上演令一般的人可望不可即、可歌可泣的悲喜剧。那类女子天生丽质、命运多舛,这些成为她们成年后,同时吸引男人爱慕和怜悯两种目光的资本。在我认识文昕的那个婚礼上,正是这位新娘闭月羞花的美貌和令人心痛的不幸身世,使我对她格外瞩目,另眼相看。何况从那天起,我又获得了被她称作“阿哥”的殊荣。
在我这方面,毋庸讳言,这些年来我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可悲的变化,根本一点,就是在人的天性的两极,索取和奉献,由于不停地大量地索取,极小地奉献,这个天平早就严重失衡,由此给心灵造成的负面影响不可估量。我这些年来所取得的成就和我的生活质量已只能以财富的价值来衡量和体现。而在这方面,我和我的许多同僚一样,对于身家财富表现出既热衷于炫耀又不得不隐瞒的矛盾。其实不消说,为官多年,这些年我已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有多处房产(其中含一栋别墅和一个商铺),有几十万股股票投资(从购买法人股、职工股开始)。其他方面,我2006年春节后换了一辆新车,很不错,奥迪A6(此车单位购买时总价50多万元,没多久机关干部公车改革时我仅以折旧价25万元买下来),但我还不满足,我心仪的是奥迪Q7,要不是怕影响不好,我早就换了。另一方面,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日常开销很少需要花钱,购买日用品有各种消费卡,在酒店吃饭可以记账。每年一两次出国游(名为考察)也都姓“公”。我们的孩子上最好的学校,学费减免或减半。由于在一些商业活动中经常有和艺术家打交道的机会,我还意外成了西亭城内名副其实的“处级”收藏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