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醒来,发现护士长和两位护士围在床边。普尔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到可以表达一下自己立场的程度了。
"我到底在哪里,你们一定可以告诉我吧?"
三位女士交换了一下眼色,显然不知道接着该怎么办。然后护士长很缓慢、很小心地发音,回答道:"普尔先生,一切都没有问题,安德森教授很快就会到他会跟你解释的。"
解释什么啊?普尔有点生气。我虽然听不出来她是哪里人,不过至少她说的是英语安德森一定早就上路了,因为不久之后门便打开,恰好让普尔瞄到一些好奇的人正在偷看他。他开始觉得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新来的什么动物。
安德森教授是个短小精悍的男人,外貌像是融合了几个不同民族的重要特征:中国人、玻利尼西亚人,再加上北欧人,以一种难以形容的方式糅合在一起。他先举起右掌向普尔打招呼,然后,突然想到不对,又跟普尔握了握手,谨慎得奇怪,像是在练习什么不熟悉的手势。
"普尔先生,真高兴看到你这么健康的样子我们马上会让你起身。"
又是一个口音奇怪、说话又慢的人。不过那种面对病人的自信态度,却是不论何时何地,任何年纪的医生都一样。
"那好。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一些问题"
"当然当然,不过要先等一下。"
安德森迅速、低声地跟护士长说了些什么,普尔虽听出了几个字,却仍一头雾水。护士长向一位护士点了点头,那护士便打开壁柜,拿出一条细细的金属带,围在普尔的头上。
"这是干什么?"他问道。他成了那种会让医生烦透了的嗦病人,总是要知道到底自己发生了什么事。"读取脑电图啊!"
教授、护士长和护士们看起来都一样迷惑。然后安德森的脸上漾过一丝微笑。
"喔,脑电图呀,"他说得很慢,像是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些名词,"你说对了,我们只不过想要监看你的脑部功能。"
普尔悄声嘟囔,我的脑子好得很,只要你们肯让我用。不过,总算有点进展了。
安德森仍是用那奇怪且矫揉造作的声音,像在讲外国话般鼓起勇气,说道:"普尔先生,你当然知道,你在'发现号'外面工作时,一次严重的意外害你残废了。"
普尔点头表示同意。他讽刺地说:"我开始怀疑,说'残废'是不是太轻描淡写了点?"
安德森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又一阵微笑漾过他的嘴角。
"你又说对了。你认为发生了什么事?"
"最好的状况是,在我失去意识之后,戴维·鲍曼救了我,把我带回船上。戴维怎么样了?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时候到了再说最坏的情况呢?"
弗兰克觉得颈后有阵冷风吹过,心里浮现的怀疑逐渐具体化。
"我死了,不过被带到这里,不管这是什么地方,然后你们居然有办法把我救活。谢谢你们"
"完全正确。而且你已经回到地球上了,或者说,离地球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