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今天从笹原老先生那里牵了电线过去,在里头装设了电灯。距离很远,工程浩大。然后搭了一座帐篷,用来暂时摆放搬出来的书籍。”
“怎么,原来工作还是可以进行啊。我还以为工作又因为下雪而中断,然后你遇难了呢。”
“真过分,随便想像别人冻死在荒郊野外,还说什么担心我。
又不是去南极探险,待在室内怎么可能会遇难?”
“室内?”
“我的工作是鉴定书籍啊,我才不会去做那种电气工程类的事呢。我从十四岁的时候就打定主意,绝不做任何体力活。所以在电线牵好之前,我一直待在笹原老先生家,后来则是待在仓库里。”
“怎么,原来是这样啊,真像是你的作风。然后呢?宝藏怎么样了?看起来有赚头吗?”
“嗯……”
京极堂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
“不行吗?”
“不,关于这一点——那真是座伤脑筋的仓库。”
“伤脑筋的意思是……”
“里头或许有不能够存在的东西。”
我说“你那种说明我听不懂”,京极堂便说“无所谓”。他不想说。这个朋友性情乖僻,想说的事会说上十倍以上的量,但是对于不想说的事,却是惜字如金。
总觉得有点不甘心。虽说出于不甘心也挺奇怪的,不过我换了个话题。
首先我转述从老爷子那里听到的笹原某人的来历。但是京极堂似乎从雇主笹原某人的父亲隐居老爷那里听说了一些内容,反应冷淡。
接下来我说出“不会成长的迷路孩童”的事。
京极堂绷起脸来,说:“那个女孩是什么呢?”
他好像是第一次听说。
“怎么样?很不可思议吧?这里的老爷子说他曾经亲眼见过那个女孩,也听过她唱歌。然而同样的事情在十几年前也发生过,那位笹原的隐居老爷把它记录下来了。而且听说这事还不止一两次。”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那当然是妖怪或幽灵之类的喽。”
我故意说出违心之论。
当然我不是认真的,这是为了引诱乖僻的朋友高谈阔论些没用的大道理。
可是,我的算计落空了。
“关口,看样子你也学聪明了。没错,这么想就对了。”
“你在说些什么啊?你不是最痛恨这类虚浮不实的街谈巷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