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吗？她狂乱地想。我们必须让她相信我能听见你说话。你现在听见我了吗？

瑞西雅褪下一只手链，用一根手指勾着。那是一条银链，上面缀着珍珠。一定极贵，可她毫不犹豫。她俯在洞口，说：“献给你，光明之神。”然后把手链扔下去。

手链落入黑暗。她们听见它掉在岩石上，滑下去，然后便了无声息。

瑞西雅看着她，乌发松散。“你呢？”

米兰妮耸耸肩，想起了那只蝎子胸针。她取下别在衣服上的胸针。也许神这次会接受。她默默地把胸针扔到洞里。

“好了，米兰妮，我们到这儿了。你说神对你说话，你说你能证明。就看你的了。”

米兰妮舔舔嘴唇。她一路都在想，可还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说什么。她坐在地上，掸去手上和裙上的尘土，?望大海。不管结果如何，过了今天，她就再也看不到海，再也感觉不到阳光了。不管结果如何，她在岛上的日子结束了。

她说：“瑞西雅，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高个姑娘怒道：“你要是耍我……”

“我没耍你。只是……怎样才能证明你和神说过话？哪怕是向你自己证明？或许赫弥娅真的听见了声音。或许她和我，还有奥伯莱一样，认为自己做得对。”

她们膝下的石头被烈日晒得滚烫。瑞西雅满面怒容。她站起来，揪住米兰妮的胳膊，把她拽起来。“那好，”她咬着牙说，“咱们现在就回去！”

但就在这时，米兰妮头脑里响起一个细小的声音。

我在这儿，那声音说。我们都在这儿。

一阵沙沙声，塞斯向后一跃――头顶上掉下一些尘土，还有一只蝎子，吓得他慌忙躲闪。那家伙出溜一下钻进了一条岩缝。克莱恩笑了。“多着呢。老爬到上面去。”

这时上面又有东西滑下来，碰撞着，翻滚着，从缝隙里落下，在灯光下闪亮。阿利科索斯伸手接住。

奥伯莱凑上去。“一件供品？上面有人？”

是一条珍珠手链。

塞斯看着上面。“他们能听见我们吗？”

克莱恩笑了。“问得好。我试着说过，可谁知道他们听见了些什么。话在岩石里就变了调。听。”

上面有人声，但是说什么听不清。他们只听见一阵变了调的怪异音乐，音节特别长。那是一种穿透了层层岩石阻挡的语言，没有意义，只有神秘。这时，缝里又有什么落下，在岩石上磕磕碰碰。那东西落在塞斯脚边的沙上，他跪下一看，惊呆了。

“是米兰妮！”

“什么？”奥伯莱瞪大眼睛，“你肯定吗？”

“她让咱们帮她，”阿利科索斯静静地说，“她可能有个机会。”

在高高的上面，她听见他说，对我说话。向我要明证。向我要水，米兰妮，我会给你水。快！阿吉林来了。阿吉林知道了！

米兰妮挣脱瑞西雅。“好吧。你要证据。我给你证据。”

外面的小路上一阵骚动，人声喧嚷，但她置之度外。她伸开双臂，开口说话。

“神谕，听我说。光明之神，听我说。给我水。马上，这是我向你说话、你向我说话的明证。是我接引祭司身份的明证。给我水，马上！”

脚步声急促。不是卫兵。比卫兵轻。她忙转身，只见克里丝气喘吁吁，还有尕娅，和其他祭司，赫弥娅站在最后，疾跑加狂怒，满脸通红。

传谕祭司厉声喝道：“起来！”

这时神谕出声，摇晃抖动，小石子落入洞口。它声音怪异，带着喘息，吐出三个字――

米兰妮。

克里丝轻声惊叫，一只手捂住脸；瑞西雅猛然转身，双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