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光躲开那道门。

当然有吃的，有很多。但是她不饿。门边有三个嵌宝石的小杯，杯里装着水，只有这点儿水。这大概是人们留下的祭品中最宝贵的。她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用不着省着喝，她平静地想，用舌头舔干唇上的水滴。

水还没喝完，空气就会耗尽。

那扇门纹丝不动。塞斯气得大叫，哐啷一声扔下撬门的铜棍。个子最小的囚犯用一只胳膊撑起身子，笑了。另外两人已安然入睡。狐狸蜷身躺着，看样子很惬意。奥伯莱气喘吁吁地倒退几步，不知如何是好。

他又热又急，居然冲着阿利科索斯发作起来。“你就不能帮把手吗，老朋友！”

男孩摇摇头。“我没劲，奥伯莱。”口气客观得让人发狂。他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小猴的细胳膊绕在他脖子上。

“那他总行吧！”奥伯莱气恼地踢踢豺狼的脚，“他能帮忙，不然我当着他这张自以为了不起的臭脸，把他的人一个一个劈了！”

豺狼微微一笑。他在过道上靠墙而坐，额头上的伤口在流血，他却兴趣盎然地看着。塞斯感到深深的绝望，他们不知道已经干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许天早就亮了。米兰妮在里面已经好几个小时。空气肯定快要耗尽了。而他已精疲力竭，两条手臂上的每块肌肉都在酸痛。除了奥伯莱，他们几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坐在书桌前的时间太长了，他愤愤地想。

克莱恩倒是好好表现了一番。他坚忍、精瘦，脱光了上衣，和其他人一道推、撬、掀。可什么用也没有。

于是，大家都沮丧地坐下，默不作声。

这时，豺狼开了腔。“你们看，”他的口气像聊家常，“问题在于坟墓被封死了。完全隔绝了空气。这样里面的物件在另一个世界里就能保鲜。可惜呀，你们的那位小朋友一旦吸完了所有的空气，就一命呜呼。憋死了。”

奥伯莱怒喝道：“闭上你的臭嘴！”

“没问题。但是我真不愿意看着你们这么难过。”盗墓贼咧嘴一笑，“看起来你们需要专业服务哩。”

“天哪，我先杀了他再说。”奥伯莱火冒三丈地站起来。

“等等。”塞斯伸出一只手，“等等。”

他看着豺狼。“你是说你能打开这门？怎么开？”

“职业秘密。不能告诉你。”

“他撒谎！”奥伯莱吼道。

“是吗？索斯特里斯的墓不是也被封上了？”那人用狭长的眼睛看着他们，然后向并排坐着的阿利科索斯和克莱恩扫了一眼，“为什么不问问神呢？”他讥讽地说，“或者他的影子？”

“应该是。”克莱恩老大不情愿地嘟囔道。

沉默。奥伯莱坐下，仍旧气呼呼的。接着，塞斯问道：“你出什么价？”

盗墓贼把腿伸直，镇静地说：“先放我的人。第二，进去以后，不管那姑娘是死是活，陪葬的财宝我能拿多少拿多少。第三嘛，”他瞟了阿利科索斯一眼，“他要是当上了大执政官，我看可能性不大，我要当最高文官――比如财政大臣？或者，”他笑起来，“冥城总监？”

塞斯把牙咬得咯咯响。“成。”

“你就这么答应了？”豺狼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我们没时间讨价还价。她还在里面憋着呢。”

豺狼鼻子里哼了一声。“她掺和刺杀阴谋之前，就该想到。”他微微一笑，“我好像倒是没把你看错。那几天找不着你，我就觉得你要告密，但是现在我看到了另一种财富。”

塞斯愤愤地点头。“你感到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