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拿着传谕祭司的面具。
塞斯大声叫喊,恐惧地号叫。
他倒栽葱摔下去。接着剧烈地一震,停止坠落,浑身像散了架。他的身体摆向坑壁,狠狠撞在岩石上。碎石和沙纷纷落在他身上。
又撞了一下。“奥伯莱!”
“我抓住你了。”声音是使劲憋出来的。
他看不见,也无法呼吸。抓住他脚腕的那双手铁钳一般。沙坑的坑壁再次撞到他胸口。“拉我出去!”他大叫。
“你这刺头……油滑……的臭小子。”每个字都费尽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来,“自作聪明。真想一撒手让你掉下去。”
恐惧像利刃刺透塞斯。“不要!”
一阵古怪的喘息。奥伯莱在笑。接着抓住他腿的手倒了几次,把他一点点往上拉。他双臂乱舞,遇上什么抓什么,泥土,松动的石头。头昏脑涨。
随后,一只大手揪住他的外衣,他的腰带,使劲往上一提,头抬平了,身体在岩石上擦过。他一骨碌倒在地上,发抖,恶心。
过了一会儿,奥伯莱轻声说:“好了吗?”
塞斯躺着,一动不动。他闭着眼,眼前一片血红的黑暗。“好了。”他微弱地说。
乐师轻声哼了几个音符。“我是逗你的。”
塞斯翻身站起来,两腿仍在发抖。他吃力地从水壶里喝了一口水,把水壶还给大块头。“知道。”他嘟囔着说。
然后他转身向前走。
奥伯莱在后面直乐。
“我说过,”阿利科索斯平静地说,“我不会逃跑。”
豺狼喘息着捂住受伤的体侧,看着面前三条黑黢黢的通道。“是啊,”他随口答道,“但愿我能相信你,大执政官陛下。”
“你能。”阿利科索斯卷着小猴的尾巴,“因为天快亮了,我要赶到第九殿参加甄选。我不认识路,但是神派你来带我过去。米兰妮,奥伯莱,还有其他人,也是他派来的。”
豺狼很快决定走左边的隧道,他把男孩驮到背上,迈开步子跑起来。“这么说,我只是神的奴隶了。”他喘着气说。
“是啊。你可能不知道。”
“我不知道。”
“连阿吉林也是。人总是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你也是。”
通道又分了叉。每座大门上都坐着一位大执政官,漠然俯视。豺狼气急败坏。“怎么是第二王朝的门?离我们该去的地方差了好几里地。”
猴子尾巴绕在他的脖子上,他用手扒拉到一旁。小猴一点儿不害怕,索性跳到他头上。
“我说过了,”阿利科索斯平静地说,“如果你以为把我交出去,阿吉林就能把你家的地产还给你,那你可就把我的身价估高了,豺狼大人。”
盗墓贼突然撒手,男孩叫一声摔在地上,猴子也一同掉下来。豺狼身手敏捷,一把抓住男孩的外衣,狭长的眼里射出凶光。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谁告诉你的?”
阿利科索斯神情庄重。“我是大执政官,”他说,“大执政官只有一个。我是索斯特里斯,派勒诺,也是安菲利翁。我轮回了一千次。”他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无限苍老,在隧道里回响。豺狼后退一步。两人对视片刻。接着,男孩拂去乌发上的尘土,站起来。
“如果你是大执政官,”豺狼小声说,“那就把咱俩带出去。”
阿利科索斯耸耸肩。“我兄弟会来带咱俩出去。”
“是吗?”豺狼的语气里有一种懒洋洋的礼貌,“那咱们上哪儿去找他?”
“你背后,朋友。”克莱恩小声说。
米兰妮说:“我该做什么?我如何拿得走这些水?”
你是接引祭司。用碗。那只铜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