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接下来大家随便哈啦,碰到过什么诡异事情,都说出来听听。”
娱乐圈其实是最相信这套东西的行当之一,几乎没有哪个剧组开机不拜天地鬼神的,拍摄时碰到的灵异事件更是一抓一大把,所以,说起亲身经历或者亲眼所见的奇怪事情,哑着声音白着小脸说得绘声绘色的人多的是,场面绝没有冷场之忧。
一个个故事在不同的人口中娓娓道来,出外景拍片的演员在庙里不恭敬,出庙时摔成了猪头;住宾馆的女明星晚上做恶梦又被鬼压床,第二天才知道这间房死过人;拍鬼片的演员在看样片的时候发现本该空无一人的身边出现了人脸……
正在大家说得起劲,惊呼声四起的时候,一个不太合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不认为真的有什么神秘主义,所谓的神秘体验,大多数的时候,只是人的心理因素使然而已。”
韩裳的话和她的人一样,一个个字连珠炮般迸出来,干净利落不留情面。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愣神。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不服气地争论。
“女主角旁边的那张鬼脸,我可是亲眼在样片里看到的,而且拍那个戏的时候,剧组里许多人都觉得很不对劲,怎么会有假?”
“本来拍鬼片,入戏的话,现场的气氛就会变得压抑怪异。这种情形下面,疑神疑鬼再正常不过。我看过很多所谓拍到鬼的照片,拍到的那个‘东西’从来都是极其模糊不清的,很可能只是一团扬起沙尘的风,却被硬生生看成了人脸。就好像去钟乳石洞旅游,导游会说这块石头像孔雀,那块像马,原本并不觉得多像的东西,被导游一说,加上自己的想象力,就觉得像了。”韩裳回答。
“那就说一件最最普遍的事情,一个人经常在某个时候,发现此情此景,是自己梦里经历过的。难道你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吗,这又怎么解释?”
“弗洛伊德在一百年前就对此进行了解释,人的潜意识会在不知不觉中进行许多想象,有时候,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却觉得似曾相识,就归结为曾做过这样的梦,其实却是因为这个地方和潜意识曾经进行的某个想象相似。”
“我说一个我经历过的事情,那天我和一个同学在校外散步,他忽然对我说,他有些头痛老师布置的一个小品剧本,恰好我也在这个时候想到了这个作业。这种心灵感应,你难道要用巧合解释吗,机率也太小了吧。”另一个人加入了争论。
“虽然我不愿意这么说,但事实是,一百年前这些问题就被得到了很好的解释。”韩裳笑笑,她的潜台词显然是发问的人过于孤陋寡闻。
“弗洛伊德举过一个和你刚才说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例子。”韩裳接着说:“一次他的朋友布列尔与太太在餐厅吃饭,突然他说了句‘不知道饶医师在匹兹堡干得如何’。他太太非常惊讶,因为她也正在想同样的事。”
说到这儿,韩裳停下来,向发问者笑了笑。
“这难道还不是心灵感应吗?”发问者皱着眉头,他预感到自己要掉入韩裳的某个陷井。
“这个故事并没有结束。当这对夫妇随后偶然看向门口的时候,发现一个和饶医师长得非常像的人。这个人应该刚从他们的桌前走过,只不过当时两人在一心谈话,都没有注意到他,但眼角余光捕捉到的景象进入了潜意识,于是两人出现了类似的想法。(2)回到你和你同学的例子,应该是当时在你们的周围,有某个人或者某个景象,让你们想到了这个小品作业。”
在场的人纷纷发问,韩裳却以一种从容的姿态,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轻松应对,让人生出她正舌战群儒的感觉。
费城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个顾盼自如的女人,这个圈子里有头脑的女人不算太多。当然,这并不代表费城同意她的观点,因为费城自己就经历过一件事,那可完全不能用心理因素或潜意识来解释。
在饶有兴致地观察韩裳的时候,费城还发现,她的眸子是棕色的,琥珀的颜色。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故意去戴彩色隐形眼镜,那么,或许她身上有一部分外国血统?再次打量她那轮廓过于分明的五官,费城觉得这个推测有相当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