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跟我来审讯室。”
我欲言又止,转身走向审讯室。
“南影,怎么又是你?”审讯室里的是一个青年警探,人们都叫他小李探员。
“小李哥,这次是我报的警。”我提示道,同时大拇指指了指身边那几个小混混,示意这次我是受害者。
“贼喊捉贼。”萧晓兰不屑地哼哼道。
“小李哥,你让她出去好吗?她这算妨碍公务吧。”
“晓兰,别闹了。”小李探员转头对一旁的萧晓兰说。
“我说的是实话嘛!”萧晓兰吐了一下舌头,小声哼哼道。
我将中午两点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那时我在风林北路的一家拉面馆吃饭,吃完饭我走出饭馆,拿出手机给我朋友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发现对面有四个人看着我,并且指手画脚,还互相交谈着什么。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而下一刻他们竟然直接穿越马路向我走来,看样子是要实施抢劫。我随之感觉到了危险,然后一边跑一边打了电话报警。在下一个路口他们追到了我。不过幸好警察赶到,我们就一起被带进了警察局。
我旁边的四个少年对我所陈述的事实供认不讳,于是他们被留下来继续盘查,同时通知他们的父母。而我则和萧晓兰一起离开了警察局。
走出警察局,外面已是黄昏。火烧云千变万化,令人头晕目眩。四月的春风拂过,路旁的杨柳随之招展,空气中有着浓浓的春的气息,象征着无限的希望和生气。但外界的景象与人内心的环境往往南辕北辙。就好似乐景衬悲情,其结果只能是外界环境越欢喜热闹,内心思绪越愁苦悲伤。而此时的我和萧晓兰并肩走在路上,一路无语,沉默异常。我感到莫大的压力,极其不自在。一旁的萧晓兰一直昂扬着头颅,看来也不愿与我为伍。脚下这条路倏地变得漫长起来,极目远望,一没岔口二没尽头,这氛围寂静得像死,我仿佛正一步步走向坟墓。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让人抓狂的寂静。萧晓兰拿起手机,表情在视线遭遇到屏幕时就变得很兴奋。
“喂?茗航啊!”声音明媚如四月初春暖化大地的阳光,刚才沉默如坟墓的感觉荡然无存,仿佛百花已在她的心中盛开。
“噢……他啊……在我身边……嗯……没事……嗯,好吧,那拜拜。”声音的情绪急转直下,仿佛冬季迅速袭来,以不可预料之势取代了春。话语中的“他”无疑指代的是我。对于萧晓兰来说,茗航无疑是她的春季,她时常思念茗航,谓为思春。不过若干年后若她发展成怀念茗航,那她就又怀春了。只是无论怎样变化,总有一天她得发春的。
沉默已被打破,暴风雨前的平静已被终结,那狂风骤雨势必来临。果然萧晓兰停住了脚步,我深吸口气,也随之停下。
“南影!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麻烦你克制一点,不要总在外面惹是生非,最后让我来帮你处理善后!”
“萧大小姐,我没叫你来,也没请你来,是你自己要来的。何况这次报警的人是我,我是受害者好不好!”
“哼!”萧晓兰冷笑一声,“你有没有听过《 狼来了 》这个故事?以前每次都是别人报警抓你,我都习惯了。以前每次局里来电话我就得去担保你。早知道是这破事儿我就不来了,不能因为你爸妈和我、茗航的爸妈是好朋友,我们每次就得动用私权帮你脱罪!你在学校门门功课不及格,你对得起谁?”她连珠炮似的说完,然后转身就走,马尾辫甩得像鞭子一样决绝,不给我任何还口的机会。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我不禁冷笑道:“‘我、茗航的爸妈是好朋友’,搞得好像你和茗航一个爸妈似的,真是想嫁人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