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强的爸爸说的对,妈妈会回来的,等你长大了,她就回来了。”我鼻子一酸。
“哦。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去了很远的地方,却要说死了?王海成是不是也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时间,我不知如何作答,心里突然沉重得很。
段雷继续问了一些我更加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譬如我们为什么会在森林里?树跟人一样都是有生命的吗?树的爸爸妈妈是谁?为什么人不吃东西会饿死,而树不吃东西却能长那么高?树为什么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不会流血?我们可以不做人,做树吗……
有些问题,我真的不会回答。
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筋疲力尽,也饿得头昏眼花,喉咙里干得像要着火。终于在一个小山坡看见罗天、顾峰他们,七个人全都在。
咦,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于是我忍住脚痛,加快速度,走近前时,就听见罗天说了一句:“别追了,太高了!”
追什么?我困惑地斜靠着一棵树坐下,累得仿佛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罗天看看我,又看看我的脚,问顾峰:“你还有水吗?她的脚被蛇咬了,口干得很。”
顾峰忙说还有一点,取下身上的芭蕉袋递给我,同时问着罗天:“王海成是那个人杀的吗?”
那个人?我在疑惑的同时注意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哦,应该是一具尸体,想必就是王海成吧。看不清楚他的相貌,只能看出他中等身材,略胖,裸露在外的胳膊雪白雪白的,像在水里泡了许久。
罗天蹲下身仔细地检查:“不知道,但王海成肯定不是刚刚死的,你看,尸体都这样了。”
段雷也许是第一次看见死人,乖乖地坐在我身边,紧紧抱住我的胳膊,一声不吭。
除了林娇儿和顾峰敢蹲在尸体旁,其他人全都坐得远远的,柳晶晶和张凝更是手拉着手依偎在一起,像一对患难中的姐妹。
“能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遇害的吗?”林娇儿真不是一般的胆大,凑近死者的脸,左看右看。
“死后僵直遍及全身,指压尸斑已经完全褪色,角膜高度混浊,而且全身浮肿,王海成应该是昨夜暴雨降临前就遇害了,准确的死亡时间只能通过解剖检查,所以,我现在只能从表面推测死亡时间不低于十六个小时。”罗天顿了顿,又说,“不过尸体经暴雨冲刷后会影响死亡时间的判断。那个,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林娇儿回答说,王海成是昨天下午失踪的,她指着尸体的脖子处,问道:“这儿怎么会有一条痕?”
罗天说:“这是勒沟,即勒绳压迫颈项部所形成的沟状皮肤损伤和印痕,王海成应该是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死。”
一时间,空气仿佛冰冻了一般。
柳晶晶的狐狸眼瞪得老大,嘴唇微微颤抖,一副见了鬼的惊骇模样。
我呆呆地望着王海成的尸体,看来,凶手并不是借助传说杀人。
半晌,罗天突然皱着眉问顾峰:“我记得昨晚你说过王海成在你之后才进来的,对吗?”
顾峰点头说:“没错,我进来后的当天下午发现他的,也就是三天前,怎么了?”
罗天没答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转身问林娇儿:“你们昨天出去有没有找到吃的?”
“没有。”林娇儿说,其他人也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奇怪了,你们看这个。”罗天指着尸体的腰间,说,“从他皮带上的扣环痕迹和拉长变形的孔来看,说明他平时扣的是自尾端数过来的第四个孔,可是,现在他扣的是尾端数过来的第二个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