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慧安慰妈妈:“妈你别担心,大家都挺好的,只是谁都会有遇事的时候,事情都过去,也就风平浪静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好端端地你和胜利闹起别扭,云雪夫妻又不对劲,东德几天都没见人影,这下云丽两个人又……说来说去,都是钱闹的……”
方云慧还是听出了妈妈话里的意思,她不知还能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挂断电话,方云慧默然坐在客厅想了许久,云雪的变故,云丽的选择,还有方云国的大义,许许多多,多得她的心里都要容不下了。天快黑了,林胜利没有回家,方云慧却在突然间想通了一件事。她拨通了林胜利的手机。
方云慧不想跟林胜利再绕弯子,直接说出意思,她同意离婚,不过,她有个条件。
林胜利淡淡地说道:“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好吗?”
方云慧却没有林胜利的淡然,她有点急切,追问林胜利:“你不是盼着这一天吗,现在我同意,你倒不急了,你就不问问,我是什么条件?”
林胜利说:“无论什么条件,得看是否切合实际,合情合理,是不是?所以,我现在不想问你的条件。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也有过真感情的,我不想为离婚闹得反目成仇。”
挂断电话,方云慧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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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林胜利下班回来,将一沓纸放到方云慧面前,说:“这是家里所有财产的证明,你看看。存折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按法律规定,夫妻双方财产平均分配,存款好分,二一添作五,也就是说我们各得两万零五百……”
“怎么才这点钱?”方云慧的心凉了半截。
林胜利说:“咱俩都是平民百姓,没什么值钱的财产,只有这套房子,你说说,有什么想法?”
方云慧摇摇头说:“我还真没想好,听你说吧。”
林胜利疑惑地看了方云慧一眼,说:“你不说,那我就先说了。我的意思是,房子暂时还由我们俩人付月供,一人一半,房子的使用权也是一人一半,如果我们俩谁有能力接手,就折价给对方。你看这样行吗?”
方云慧木然地看着客厅墙上的挂画发呆。她的确没想这么多,也没想到离婚会这么复杂。 “我没什么好说的,”方云慧说,“如果我把房子让出来,你能马上给我这笔钱吗?我现在急需要钱!”
林胜利说:“首付是我一个人掏的钱,就是你把房子让出来给我,计算下来,你也得不到多少。况且,我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给你。”
遇到这些现实问题,方云慧的头就大了。
林胜利把茶几上的证明材料拿起来,边看边说:“你不是说有个条件吗,现在不妨说说看。”
方云慧把目光收回来,稳了稳心:“是你提出要离婚的,你知道我不想离,我同意是为成全你和你的那个女同学,我希望你付给我一笔损失费。”
林胜利似乎早料到方云慧要提出这样的条件,他没有一点惊讶之色,表现得很平静,正色道:“你损失了什么?要说得有道理,我不会耍赖的。”
“我损失的多了,家庭,婚姻,正常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和你一起过了五年,我损失了五年青春岁月,这是用金钱买都买不回来的。还有,这几个月来,你给我的是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说白了也就是家庭软暴力,所以我要求你的赔偿不过份。”
对方云慧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和他谈判,是设想过无数遍的,也早准备好了各种应付她的办法。听了方云慧索赔的理由,他点上一支烟,慢慢地抽着说:“要说损失,我可比你大得多,你结婚前有一个私生女,过了五年蒙蔽的婚姻生活,我冤不冤屈?至于你说的软暴力,那也是你该得的。”
方云慧并没想要怎样应对突发情况,听林胜利这一番话,才明白自己在这方面有多幼稚了。她从沙发上跳起来,尖声叫道:“林胜利,你给我闭嘴!这是一个男人说的话吗?你搞婚外情还搞出理了?还要不要脸,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简直跟无赖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
林胜利也呼地站起来,那样子就要爆发了似的。但他没有,张了张嘴,又心平气和下来,说:“方云慧,我是你电话叫来解决问题的,不想和你吵架的,劝你不要大喊大叫,嗓门大不代表你有理。中国是个法制国家,《婚姻法》写得明明白白,相信不会专门为你加上青春损失费这个条款的。”
“你……”方云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指着林胜利,却不知说什么好。
心强好胜的方云慧,败在了林胜利的阵营前。最叫她难受的,不是林胜利对她所说的这些话,她对林胜利的感觉没了,这些话伤不了她,唯一伤她的,是她从这场婚姻里,在林胜利那里弄不到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