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早出现在祁有音的生活中,她几乎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和时间,连双休日都没有了,先是举办慈善演出,求了多少人,后又帮她寻找骨髓配型,令她头痛的是至今也没找到,如果儿子想去给小早配型,那还不如自己去,抽骨髓意味着什么呀?人到中年的祁有音不想让儿子的身体有一点点不舒适。她清楚地记得晚儿小时候发烧,她抱他到医院里,护士验血的时候,要刺破晚儿的手指取样,针扎下去,就像扎在祁有音的心上一样,她的眼泪随着晚儿的哭声哗一下流了出来,她听见护士说:“这点小痛算什么,长大以后什么样的罪不受?”一句话倒把祁有音提醒了,真的,人就是为了受苦才到世上来的,英国女作家简?爱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含辛茹苦。
然而,后来的岁月,祁有音还是尽量避免晚儿吃苦,所有的苦都留给她一个人吃,她有这样的耐力。
祁有音推开窗子,让清新的空气吹进房间,她看看表 ,时间尚早,于是忽发奇想:不如现在赶到医院里把骨髓配型的事情问个究竟,看对人体到底有多大的妨碍。
这样一想,祁有音又把窗子关上,随后她换了件衣服,匆匆赶往医院。
在医院门口,祁有音买了筐进口水果,她准备先到小早的病房,她已经三天没见到小早了。
小早在睡觉,气色不好,脸发青。
祁有音将水果摆在她的床头,悄然到了值班室,值班医生早就认识她了,未等祁有音开口,医生就说:“小早的病情不好,如果近期内还找不到骨髓配型,她的生命就会有危险了。”
祁有音问:“这几天有人来献骨髓吗?”
“哪天都有,只是配不上型。”医生说。
祁有音忽然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便认真地追问起捐献骨髓以后人体究竟会有什么反应,对正常人的健康能构成多大危害?
医生说:“最初肯定会有些反应,跟献血一样,头会发晕,人会虚,但过段时间营养跟上来就好了,特别是年轻人,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祁有音放心地舒了口气,暗想要是真如医生所说,一旦晚儿的骨髓与小早配型合适,自己还没有理由阻挡呢。祁有音忽发奇想,倒不如自己也验一下,能救下小早,一家人心里也安了。于是便问:“我这个年龄的人能捐吗?”
“能啊,新闻联播不是报道过吗,上海有位中年妇女为一个陌生的小男孩捐献了骨髓。只要你身体没病,各个器官过得硬就行。”医生说。
“那明天我也为小早试试,要是配型合适,就为她捐骨髓。”祁有音突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医生不知道祁有音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小早的亲戚,听祁有音这样说,便回答:“那你周一来吧,门诊可以做这个试验。”
“好吧。”祁有音转身出了值班室,她又走回小早的房间,想跟她说说话,小早却睡着,孤伶伶躺在床上,睡姿很痛苦。
祁有音心里涌起一阵同情,这孩子也真可怜,都到了这份上了,父母还是不经常照面,就算你们不出钱,出个人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