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我的照片,是不是想起很多往事呀,商哥?”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她换上紫纱睡衣,将束成一团的头发散开,一边用梳子顺着波浪似的头发慢慢地滑行,一边娇嗲甜柔地说。她一声“商哥”,让我心头一紧,从酒吧到她家,我们谁也没打听过彼此的姓名,她怎么会知道我姓商?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用鹰一样的目光盯着她猫一般的眼睛说:“这么说你早就认识我?”她娇滴滴地说:“商哥,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我陪你的老板还是你安排的呢!今天晚上,你一进酒吧,我就认出你来了,怎么还没想起我来?你忘了在丽景花园别墅……”我顿时想了起来,那天晚上老大享受完后,已经是下半夜三点钟了,我送这个女孩回家,半路上遇到堵卡的警察,由于我开的不是老大的专车,而是从朋友手里借来的奔驰,警察们一点面子也没给我,一个劲地逼问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我说她是我的女朋友,警察问我她叫什么名字?我顿时卡住了,警察马上从车里把我拽了出来,我见势头不对,连忙从车里拿出公文包,然后请警察借一步说话,低声告诉他们我是老大的秘书。他们根本不相信,我只好从公文包内拿出了市委书记的工作证,警察看过后,连忙给我敬礼,然后亲自给我开车门,嘴里连说“对不起”,我趾高气扬地打着火,一踩油门扬长而去。想必这个假张曼玉就是那天那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女孩。“小妖精,原来是你,”我佯装恍然大悟地说,“你勾引我,莫不是为了看我出事后的倒霉相?”“你想哪儿去了,商哥,”她用一副金湘玉的表情说,“陪你老板那天,你都没正眼看我一眼,这很伤我的自尊,我从离开你的那一刻起,就暗下决心,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这根蜡烛点着,谁让你有眼不识‘金湘玉’了。”我一把将她从我怀里推开,不屑地说:“天下的蜡烛怕是都被你点遍了吧?”她媚声媚气地说:“商哥,你说实话,那天你之所以没看我,是不是因为你的老板在,其实你从心里已经把我看了好几遍了,我说得对不对?”说完她柔软香滑的舌头已经蛇似的游进了我的嘴里。
从那天晚上起,我再也不去桑拿浴找按摩女厮混,因为我发现躲在她的怀里可以让我找到点往日当秘书时的自信,特别是和她做爱的床尾有一面镜子,我们一起游龙戏凤的各种把戏映在镜子里,我看着那个充满亚洲雄风的假我,似乎自己真的金蝉脱壳已经成了旁观者。尽管镜子里的假我是糜烂的,但是镜子外的旁观者似乎是纯净的,其实此时此刻无论真我还是假我都是一种错觉,那么我是谁?那个曾经风光的市委书记的秘书哪里去了?此时被我搞得神魂颠倒的她不停地呻吟道:“商哥,我已经飘起来了,快爽死了,我到底是谁?我是谁?”我们在发泄中都迷失在镜子里,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演张曼玉,只觉得我的下半身正深深地陷在泥沼中,渐渐地糜烂,内脏也变成了黏糊糊的东西,射进了女人的生殖器内。我一边射一边想,或许这些黏糊糊的东西进入她的体内,她就成了我,抑或我就成了她。一切都归于平静了,两个赤裸裸的胴体仿佛两具古墓里的骷髅光滑而僵直。“你这么晚不回家,你老婆不说你?”她突然转过身,将一条热乎乎的大腿搭在我的肚皮上,酸溜溜地问。“从当秘书那天起,她就习惯了。”我捏了捏她的乳头说。“你老婆可真够宽容的,”说着她转过身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本书在我眼前晃着说,“商哥,我在这本小说里看见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真是一模一样的!”我接过书翻了翻,是一本官场小说,便随手扔在了地上,嘴里嘟囔着说:“这不可能。”她爬到我的身上娇柔地说:“是真的,这本小说里的主人公太像你了,我刚看时都怀疑这本小说是不是你写的,结果不是你,是一个叫何许人的人写的。”“何许人这个笔名起得好,”我将她压在身下说,“其实人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何许人也,你说,对不对?”“你老板也不知道吗?”她推开我,起身点了一支烟问。“当然,他如果知道他是谁,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我夺过她嘴里的烟深吸一口说。“可是我觉得案子好像有眉目了,不像一开始哄哄得那么厉害了,我的姐妹里有陪省领导吃饭的,也有陪市领导吃饭的,她们都说你老板的案子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一直纳闷,这怎么可能呢?”她一脸疑惑地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老板的老婆一直在北京活动,不瞒你说,连专案组副组长的儿子都被拿下了,收了钱,当然要办事了。”我吐了一个烟圈说。“你的老板娘还真不简单,这要花多少钱才能摆平专案组副组长的儿子?”“至少一百万,”我不假思索地说,说完就后悔了,连忙叮嘱道,“这可是绝密,千万别对外人说,一旦泄露出去,不光我老板没救了,连老板娘也要搭进去,说不定还要连累专案组里的一些人。”“商哥,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说完她一骨碌下了床,光着屁股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