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能付学费,此外,那里还有许多经济援助,很容易贷款。”我希望我的虚张声势不是太明显,实际上我还没怎么研究过这个问题。
“那么……”查理开始说话了,接着他嘟起嘴巴,目光看向一边。
“那么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他皱了皱眉,“只是想知道爱德华明年的计划……是什么?”
“哦。”
“那么?”
三下敲门的声音挽救了我,查理转了转眼睛,我则跳了起来。
“进来!”我叫的时候听见查理嘴巴里咕咕哝哝地说了什么,听起来像“滚开”一样。我没管他,跑过去给爱德华开门。
我猛地一把拉开面前的门――迫不及待得有些滑稽――他就站在那里,只是属于我个人的奇迹。
时间并没有让我对他完美无瑕的脸庞产生免疫力,我肯定我决不会把这方面视为理所当然的。我的眼睛扫过他灰白色的脸庞:坚硬的方下巴,厚实的嘴唇曲线柔和――现在变成了一抹微笑,鼻子的线条很笔直,颧骨棱角分明,额头光洁白皙,像大理石一般――一缕被雨水淋湿的金黄色头发挡在额角上。
我最后才看着他的眼睛,要是我一直凝视着他的双眸,我极有可能会无法思考的。他有一双大大的金黄色眼睛,双眸流淌着暖意,周围是又浓又长的黑睫毛。凝视着他的双眼总会令我感到非比寻常――我的骨头就像变成海绵了一样。我也有点儿头昏眼花,不过那倒是有可能的,因为我忘记了要保持呼吸。这可不是第一次。
这是一张世界上任何男模特都愿意拿灵魂去交换的脸,当然啦,这可能就是准确的索价:一个灵魂。
不,我不信。哪怕想一想我都会感到内疚,也很高兴――正如我经常感到高兴一样――我是那个对爱德华而言神秘莫测的人。
我拉起他的手,当他冰冷的手指碰到我的手指时,我叹了叹气。他的触碰给我带来一阵最陌生的解脱感――好像我痛苦万分时感受到的那种痛苦突然停止了一般。
“嗨。”我不禁对自己兴趣突减的打招呼方式笑了笑。
他举起我们手指交错在一起的手,用他的手背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下午过得怎么样?”
“很漫长。”
“对我也是如此。”
他把我的手腕举到脸庞,我们的手还是挽在一起。他的鼻子轻轻地滑过我的皮肤时闭起了眼睛,然后没有睁开眼就温柔地微笑起来。抵抗美酒的诱惑,品尝美酒的芳香,他曾经如是说。
我知道我的血液的味道――与其他人的血相比对他而言更加甜美,的确就像嗜酒如命的人面前的美酒和水一样――由此而产生灼烧的干渴实际上会令他痛苦不堪,但是他好像不再像以前那样逃避它了。我只能模模糊糊地想象出在这个简单的动作背后,他所做出的努力就像赫尔克里斯①那样巨大。
他不得不那么努力地控制自己,这使我感到伤心不已。我知道我带给他痛苦的时间不会太久了,想到这一点会让我好过一些。